晚星闪烁,寒风呼啸而过,上海的夜总是那样的冷。
林故穿着针织毛衣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路灯下的影子被拉扯着,蔓向黑暗。
两旁树影斑驳,她止住了脚步。
不远处的路灯下,长椅略显孤单,亮白的灯光凄然惨淡。
长椅上空无一人。
原来第一次的见面,是这样的。
林故遥遥远望,两年来第一次踏足这里,
——他们相遇的地方。
时光如沙,从指缝间溜走,悄然无声。
他也一样。
她眨了眨眼,抬腿向前,眼前的一切熟悉而陌生。
她站在长椅前垂首,眼里晶莹闪烁,风吹拂过她的脸颊,神色倦怠,唇色苍白,颓丧的气息挥之不去。
她摊开手心向上,拙劣地模仿着,
林故“我们回家。”
凉风习习,簌簌地声响给出了答案。
这一次,没有人应。
林故颓然地放下了手,仰靠在长椅上,眼泪争先恐后般涌出,她哽咽着,声若蚊蝇,
林故“为什么…”
林故“为什么要骗我呢……”
她捂着脸流泪,许是这几天哭得多了,眼泪也流尽了。
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风停了,繁星点点,点亮了夜幕。
四周万籁俱寂。
远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双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鞋沿上沾满了油渍。
彭云飞.fly:“你,一个人吗?”
熟悉的话语让林故猛地抬起了头。
面前的少年身形富态,穿着廉价的体恤衫,脸上满是小心翼翼。
林故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他说话的那一霎,真的很像。
少年见林故看着他久久不说话,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腕,小心开口,
彭云飞.fly:“是有人了吗?”
林故回过神来,勉强露出微笑,十分憔悴,
林故“没。”
林故“没有人的。”
彭云飞.fly:“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在附近的餐馆打杂工,老员工们仗着资历深,将麻烦的工作都推给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可以休息了。
他还不想放弃。
眼前的女人脸色苍白,唇角带笑,温柔暖人。
他心里忐忑。
林故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林故“你愿意就好。”
少年顺势坐在了长椅的另一侧,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少年指腹处有薄茧,手机崭新。
一次又一次赞扬的音效传出,他调低了音量,但林故还是听见了。
黑夜漫长无声,少年放下了手机,静静地凝望着夜幕。
周遭又一次陷入了静谧。
仅凭那一霎的相似,林故不由得问道,
林故“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彭云飞.fly:“嗯?”
少年有一瞬的迷茫,他没想过她会主动开口。
他张了张嘴,斟酌用词,
彭云飞.fly:“为了,为了自己在意的人或物吧。”
林故“是吗?”
林故陷入了茫然。
在意的人或物,那他在意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心中的梦想,还是求而不得。
抑或是她和悦悦。
她不知道,他离开得突然,除了回忆,什么也没留下。
他能坦然接受噩耗,她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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