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少有一马平川的草原,眼能所见基本都是高山峡谷大河流水。空常常捕捉风的痕迹,他相信风是自然的气息,那能帮助他找寻血亲。笛声夹杂在风中,穿过破天入云的千仞,思念的消息回荡深远,很远很远。久久的,空从长久的离别离开,回到了这片宁和的土地。
“趴在草地上,能感受到大地的心跳。”
甘雨的一句梦话让空回过神来,从入夜开始,空就一直守在甘雨身边。甘雨只要入睡,很难再有什么东西叫醒她。更何况这还是在晚上,谁知道会突然出现什么呢。
不过这片草地地势开阔,毫无遮拦,就算有突发情况,空也能应付得来。只要情况不从地下来就好。
空去看甘雨的睡颜,如丝绸的蓝发微微遮挡住水嫩白皙的面庞,一对麒麟角就像蛰伏在碧波中的慵兽,顶部微微探出水面。腰间的神之眼被包裹在红福结中,在星空下闪烁着冰凉的色彩。风从孔窍钻入笛中,又从孔窍离开,古老的声音跟着它们,吹拂在白袍的末端。
空不知道甘雨和草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缘,当空提出要走走的时候,甘雨张口就是草原。平时话不多的甘雨,也在路上和空聊了不少。她说在很久之前,璃月的北方还有大片的草原,因为那里缺少田地,所以草原人就需要牧牛牧羊来让自己生存。岁月变迁,他们学会了骑马射箭,他们开始向外走,攻城拔寨,抢夺土地和人。草原的神并不希望看到子民与外人兵戎相向,但为时已晚。帝君已经将长枪的矛头对准了草原。
那时候是黄昏,太阳的光辉被巨大的兵戈掩盖,原野中的湖水反映出四散的牛羊和人群。帐篷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就像他们的恐惧......甘雨说完就停了停,似有哽咽。
她说她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男人们骑马保护帐篷,女人和孩子就躲在帐篷里,他们看不到帐篷外,只听到呼喊、惨叫和铁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本来白色的篷被从喉间喷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她说她还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和她很好的孩子,很听话的孩子,很可爱的孩子,教她唱草原歌的孩子,在被刺死前还一直叫着姆妈的名字。
甘雨现在还记得那孩子的脸,圆滚滚的,就像当年的自己。甘雨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她看见自己满脸血污,倒在铺满尸体的草地上,浸入土地的血已经干涸,要十年百年才能重新生出嫩草。甘雨看着自己呼喊着美丽女人的名字,她摸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发现面前的不是自己,是孩子最后的哭泣的脸。
甘雨没再说话,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甚至比以前更沉默安静。当她踏足这里,就昏昏入睡。
空从故事里听出了悠远的歌声,旷日持久的厮杀,还有美好的跨越种族与地域的友情。悠悠的琴声在草原上诉说着千年的故事,对酒当歌,还有儿女情长。那里没有战争,没有铁光,没有战马的嘶鸣。那里只有欢乐的牧群,欢乐的人。
甘雨还记得,孩子唱完歌后,擦去了她的泪水。他告诉她,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呼尔汗......”甘雨默默念着陌生的名字,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空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
“不好意思......”甘雨擦掉泪水,“我失态了。”
“没事,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空微笑着摸了摸甘雨的脑袋,小心不碰到她的角。
甘雨点点头,长舒一口气。她看向天空的星,从温顺的绵羊变成了沉醉于星空的姑娘。
甘雨突然兴起,面对空说:“想听首歌吗?这首歌已经没多少人会了,我想你能学会,然后教给你的妹妹,教给派蒙,教给更多的人。”
空点头:“你唱吧。”
甘雨又面向天空: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
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乌兰巴特林屋德西
那木汗 那木汗
歌儿轻轻唱
风儿轻轻吹
乌兰巴特林屋德西
那木汗 那木汗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一生最重的思念
草原的子民无忧无虑
大地的儿女把酒当歌
乌兰巴特林屋德西
那木汗 那木汗
你远在天边却近在我眼前
乌兰巴特林屋德西
那木汗 那木汗
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甘雨又看向空,他已经在无声流泪。甘雨笑着擦去他的泪水,双眼闪烁:“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空听到了,可是,唱歌的人,不也是不能掉眼泪的吗......
歌声飘扬的很远很远,没有边际,治愈每一个在夜里悄悄心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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