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大开,不喜勿入,出现的加粗单引号部分都是出自原著)
霍不疑挺开心的,在外人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出来。比如放平常他就不会有心思,在这里听着匠人管事们的道喜。现在他很高兴,裕昌生产虽经历了凶险,身体损伤却不大而且正逐渐好转。两个孩子早产但并不孱弱,可他还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能来祝福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
日影缓缓倾斜,看着站在廊柱旁接受着道喜的霍不疑,俞采铃‘忽然想起了金色的长秋宫傍晚。预备晚膳的宫婢宦官来来往往,中庭的汉白玉地面上人影晃动,其中有一个特别挺拔笔直的身影——他总是喜欢独自靠在廊柱上等她,垂着长睫一言不发。当俞采铃出来时,恰好能看见他清隽美丽的下颌弧形,略略松散的额发犹如碎金一片,软软的落在眉骨上,他听到她哒哒脚步声,回头微笑时年轻好看的不可思议。’从前的他不擅长闲聊总是没话找话的自己聊天,如今的他却可以熟练的和相差甚远的人寒暄交际
霍不疑于人群之中,察觉到了俞采铃探究的目光,他转过身蹙眉道“俞娘子,有什么事吗”
俞采铃回过神,犹豫了一下,上前道“恭喜将军,喜得贵子”
“多谢俞娘子”霍不疑转身离开
俞采铃这才回到工坊内,见里头热火朝天的收东西送东西。正奇怪着,管事笑吟吟的走来,朝俞采铃道“俞娘子来的巧,正好把自己的那一份拿走”
俞采铃疑惑的问道“什么东西”
管事指着一旁正在派发东西的甲卫道“霍侯准备了孩子满月的礼物,说送给我们大家。里头还有霍夫人准备的东西,说大家连日陪着霍侯辛苦了,慰劳我们的”
俞采铃听完,僵硬的从管事手中接过盒子,道了句谢。又听管事说,“霍侯晚上在郡县的同福酒楼摆了几桌,说是请我们吃满月酒。俞娘子记得来啊”
“好”
同福酒楼是郡县最大的酒楼,霍不疑包下了整个酒楼,不仅请了工坊的匠人管事,还让与他同行的黑甲卫们一同入席吃饭。郡县饮食也许不比都城美味精细,但此时大家吃喝玩乐,更有饮酒助兴,自十分快活。
霍不疑坐于主位,左右两边就是梁邱兄弟,在下首是主管工坊细务的管事,和护卫长。俞采铃虽是匠人,但她是女娘若是和其他普通匠人方一处恐不好,所以霍不疑请她带了女婢,安排在自己这一屋,与几人同席。其余人等工坊匠人一屋,黑甲卫一屋。来不了的人,霍不疑也吩咐送去了席面。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薄薄的醉意,俞采铃不胜酒力,目光更是不自觉的眷着霍不疑。可苦了,坐在她旁边的梁邱飞,察觉到俞采铃目光所至。为了保护他家少主公的清白,用那胖胖的身躯,硬是把霍不疑遮了个严严实实。
霍不疑正和几位管事,护卫长,说着场面话。身份到他这个地位,很难的有这样的平易近人的时候。今日一则是有事,安排了这场宴席。二则他也希望有更多的人可以祝福他的孩子。
这时俞采铃的视线越过了梁邱飞,望向上首那位如切如琢美如玉璧的男子。温柔和煦,仿佛未曾有过任何阴霾的过去。他将自己变了一股温暖的春风,吹进她的心里。有时她会想如果遇到的是他,而不是他。还会不会纠结那么长的时间,看清自己的心。较之于那个他对外人的冰冷,对自己的温柔。这个霍不疑更加的温润如玉,是位美君子。
酒意模糊了她的思维,上一次宴席上霍不疑干了什么来着,她一手撑着案几,一手拍着脑袋。突然笑了,是求原谅,她还挠花了霍不疑的脸。再上一次,她亲了霍不疑,霍不疑也亲了她。因为她被美色迷惑,喝了他酒盏中的酒。酒,喝酒,她下意识的去寻酒盏。然后抬手向霍不疑道“将军我敬你一杯”
俞采铃突然起身敬酒,让其他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本来俞采铃在这一席,已经是霍不疑对她的照顾了,怎么这女娘还不知好歹的插进话来
霍不疑微微蹙眉,道“俞娘子请”抬手举盏示意,便放下了酒盏
“将军该喝才是,难道妾的酒不能喝吗”俞采铃仍举着酒盏,这回是歪歪倒倒的蹒跚走向他。
霍不疑的声音也不复平和,陡然生出几分冷意来“我不喝酒”
梁邱起见状不妙,朝红菱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慌忙上前扶住俞采铃道:“女公子,醉了。红菱扶你出去醒醒酒”
“我没醉”俞采铃挥开红菱的手,还是执着的往霍不疑那去,她满面红晕,痴痴的道“你平常都喝的,为什么这次不喝了”
在场众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给滚出去。俞娘子这不是醉的厉害,是疯了吧。这又不是你家郎婿,你朝谁撒娇呢
“俞娘子醉了,扶她去醒酒”
“是”
只待俞采铃被红菱生拖硬拽的离开宴席,霍不疑眼风一扫,冷然道“醉酒之语,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霍侯说的是”众人连忙点头应和,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二月夜风的飒飒凉意,透过窗格缝隙,吹入长廊。原本面红耳热的俞采铃,被风一扑,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拍了两下脸,道“昏了,昏了”
“女公子,我在扶你走一段吧”红菱余光撇了眼前方,道
“也好”俞采铃扶着红菱的手,走了一段。红菱突然撞到了门上,俞采铃忙问道“不要紧吧,你往这走走”
红菱揉一揉脚,余光见前方的一片黑色衣角,道“我给女公子端碗醒酒来,女公子等我一会”
俞采铃点点头,自扶着墙,继续慢悠悠的走着。忽听见一个气恼的声音,从屋中传出,“那个俞采铃仗着自己改良了火药,对咱们趾高气昂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哪个排面上的人”
“你们年轻,要知道这可是大事,骄傲些不算什么”
“孙翁话不是这么说,她一个女娘,而且还那么年轻,您老人家比我们都年长当知道,这东西没个几十年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你们说她有几十年吗”
“是啊”一阵附和声过后,又听见一个声音“说不得这方子是怎么来的,毕竟人家漂亮嘛”
“哈哈哈哈”
俞采铃的心怦怦地跳着,剧烈地颤抖,仿佛是要从嗓子眼中冒了出来。他们是这样看自己的,火药的制作何等艰难,自己做出来难道不是好事。他们竟只往龌蹉的地方想。
红菱端着盘子,站在不远处看着站在门前的俞采铃,不由的打了个哈欠。俞娘子还挺能忍得,这都没踹门进去,痛骂对方。只是俞娘子你不进去,后头的戏怎么演,总不能白吃这顿饭吧
屋里头说的话,越发没了顾忌,孙翁几次制止,但和他同坐的多是年轻人,又饮了酒,哪里听得进去。连俞采铃素日里生活精细,像是个侯门贵女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随即有人在隐秘的一笑后,道“人家恐怕是为了什么人才这么折腾的”
“这是怎么一说”有人好奇便询问道
那人不言不语,只等问的人多了,才道“咱们那位监工可是连管事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长得又好。俞娘子要是使把劲说不定能…”之后便是几声极无耻的笑声。
俞采铃听到这,只觉浑身的气血拼命上涌,像是无数的巨浪拍击她的心。那是她的,霍不疑是她的。他们两心相悦,互许终身。是裕昌,她才是那个第三者,自己不过是来晚了一步。
她踹开了门,鲜红的血丝如蛛网布满她的眼,她的牙齿发出咯咯的撞击声“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屋中众人被唬了一跳,门外的红菱则是高兴自己终于不用再等下去了,她朝守在门外的甲卫比划了个一,然后不到一刻钟,听得里头丁里哐啷作响,甲卫朝她使了个眼色,红菱又比划摔东西的手势。然后理了理衣裳,端着盘子,佯做才走出来的样子,高声道“女公子,女公子”
门内声音更响,红菱赶忙顺着响动跑了过去。见门内东西满地,还有几人脸上负伤,俞娘子倒是好好的。厉害啊,没受伤。但面上红菱一脸焦急的道“女公子,怎么样了”
俞采铃咬牙切齿的道“无事”她恶狠狠指着这些人,“羡慕,嫉妒,也要有个底线。你们不该胡说八道”
“呵呵”有人捂着脸,不顾身旁人的阻拦说道“胡说,俞娘子,火药的配方真的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吗”他转过身,对在场众人说道“大家说说看啊,不说木炭了,就是硝石和硫磺,那都是矿产,我朝明文规定,不得私自开采提取。咱们干配方这行的,肯定是要多次试验才行,那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试验的”他转回看着俞采铃继续道“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它的配比是多少”
这个疑问俞采铃无法回答,她试验过是在那个世界,经过多次试验才得道了合适的配方。但这个不能说出来,只能道“我做过的,很多次,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那人不过大笑几声,朝一旁的孙翁道“孙翁这话您信吗,您这些时日一头扎在火药里头,怎么会不知道掌握配料比例会有多难”
孙翁愣了一下,摸了摸胡子,颔首道“这话没错,稍有不慎会失败,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行”
“对吧,对吧”那人还在向其他人寻求佐证,众人想到之前经历的失败,纷纷表示孙翁说的有道理
突然有一股血气淹没了俞采玲所有的理智,她急急道“我就是花钱,花时间了”
“俞娘子这么辩可就没意思了”那人眼见和俞采玲说不通,就不欲在言,忽的瞥见她身上的衣裳,口中冷冷道:“你知道你身上的这身衣裳值多少钱吗”
俞采玲一时反应不及,就听那人伸出四个指头,继续道“四十两,够三四户人家一辈子的嚼头了。看那绣花,看那锦。你这一身的行头,你说你吃苦做出来的,你吃的了苦吗”
“就是我做的,不能因为我穿的好,你们就这么污蔑我”俞采玲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湖蓝色云纹锦,那是上好的锦缎。可是此刻,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攥着这团锦缎,皱起稀烂一团
“那你说说看,火药一开始的配比是多少,你在什么地方试验的”
随着一句一句的质问俞采玲无言以对,她不是说不出,是因为她并不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看,你又说不出来。”那人轻叹一声道“俞娘子,你总是往那位监工身边凑是事实,我们说这些是不对,可你也要不做啊”
俞采玲几乎能听见自己的骨血撞在坚硬的磐石之上,迸碎成齑粉的声音。嗓音死死捏住了自己的喉咙,半天放蹦出一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不知道”
原本看好戏的红菱,这会站不住了,俞娘子要发疯,后头的话可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她赶忙插话道“你们不要乱说”
“谁乱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红菱一直端着手的盘子不小心落地,她被围攻之下,只能瑟瑟的扶着俞采玲
俞采玲浑身乱战,眼底愈发充血,“子晟他,他自会护着我”她忽然歇斯底地吼出来。
众人,先是被一惊,后奇怪的交头接耳起来,什么子晟,那是谁,咱们工坊有这个人吗
红菱也被惊的厉害,子晟,好像是霍侯的表字吧,我的个天呀
俞采铃吼完之后,又觉得不对,子晟不在这里,他是不会护着我的。她慌乱的朝后退出去,不想正撞上,赶来的霍不疑。
“因何事争吵”霍不疑的声音如凛凛刀锋,挥戈于众人,可俞采铃却觉得安心不少。两人靠的这样近,她甚至闻到他身上檀香气,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朝她道“俞娘子你还好吗”对她语气平缓。
俞采铃眼里的血丝凝在一起,道,“他们在羞辱,质疑我们”
“俞娘子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过辩了两句而已”
有人看不下去了,只道,冤枉,还有几人说出来实话。霍不疑眼风一扫,在场众人停了声,他冷冷的道“请俞娘子先回去吧”
红菱上前把俞采铃扶走,其后甲卫跟随。梁邱起道“少主公,此处我和吴管事会处理妥当的”
“是是是,霍侯放心”管事连忙点头,应和
霍不疑转身离去,在场的匠人,何曾看过这种场面,先是不敢喘一声,说一句,后头霍不疑一走,便挤上吴管事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吴管事被吵得头疼,直喊道“梁邱将军,救命啊”
梁邱起一个眼神,黑甲卫把门一关,长剑出鞘,众人都噤声。
“所有人一个一个的说,若有一字一句对不上,便没有后半辈子了”梁邱起话音森冷,如地狱中恶魔低语
而在酒楼之外的俞采铃执意要见到霍不疑之后才肯走,她倚在红菱身上,只觉煎熬异常。霍不疑出门见她未走,道“俞娘子有事吗”
俞采铃挣脱了红菱的手,踉跄的走向霍不疑,牙齿格格的发抖“他们会怎么样”
“俞娘子不必放在心上,这里自有我处置”霍不疑身后的甲卫道“送俞娘子回工坊”
红菱上前想要把人扶走,俞采铃挥开了她的手,一步近前,抓住了霍不疑的臂膀,声音沙哑的道“子晟,他们这般羞辱我,不该轻纵了”
霍不疑只一怔,便向后退了一步,“送俞娘子回去”
听霍不疑话音不对,甲卫与红菱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把俞采铃半架着给塞进了马车里,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梁邱飞摇摇头,啧了一声道“俞娘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少主公的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顺口说出来了”话音刚落,他就觉察到一道冰寒视线扫向他,他笑着自己打自己嘴巴
霍不漠然的道“回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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