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懿终于停下来,看着一丝不挂的大乔,替她盖好被子,穿好带着血污的朝服,正准备推开门出去,大乔叫住了他。
大乔:“为什么?”
司马懿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
大乔:“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司马懿站在那里,用手扶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扯起嘴角想要微笑,却做出了一个比哭更痛苦的表情。
司马懿:“因为我,离不开你呀!”
大乔根本不相信,他已经拒绝了自己太多次,以至于他说实话的时候,再也不信。
大乔:“你骗我……”
司马懿:“我本就是身处黑暗的人,是你,让我感受到了阳光照耀的滋味。乔儿,别走……别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回到黑暗里了……”
大乔压抑地笑了,“所以你就把我也拉入黑暗里吗?你真是个自私的可怜虫。”
司马懿:“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说,就当我是吧!”
司马懿整理好朝服,一甩袖袍,换回一副平时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了。走到院子门口,发现丫鬟守在这里。
司马懿:“照顾好小姐,若是昨夜之事,泄露出去半个字,你也不必留着这张嘴了。”
丫鬟吓得脸色发白,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定会尽力看住小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禀报大人。司马懿这才满意地走了。
等到丫鬟打好洗漱用的清水进去屋内时,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有血迹,不知道是谁受伤了。连忙过去关心小姐,只见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泪水止不住的流,脖颈上是欢愉过后留下的痕迹。她一直知道小姐爱慕大人,可是大人却将她推给了魏王,现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
“小姐,你别吓小莲啊,您不是一直喜欢司马大人吗?如今得偿所愿,他也接受你了,不好吗?”
大乔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丫鬟,小莲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再劝,只是拧湿帕子,为她擦洗身子。
从那以后,大乔整日里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司马懿不忍,带着她到处出城游玩,可是每次大乔都会想方设法逃跑,却总是被司马懿抓回来,受到更重的惩罚。尽管如此,大乔也没有放弃逃出去的希望。
这一日,她终于趁小莲和守卫松懈之时,不靠法杖,只用自身的魔道能量与脚下的阵法,瞬移出了司马府,一路往码头狂奔而去。可是她听路上的人说,魏王前几日不知何故晕倒,至今未醒,所有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时日无多了,整个邺城时局紧张,曹丕与曹植之间的世子之争,逐渐白热化,不过这几年曹丕似乎得了高人指点,风头正盛,估计王位传给他的可能性更大,那曹植高开低走,只怕不是他兄长的对手。
大乔根本不关心什么王位之争,他只知道人们说阿瞒快死了,所以他是因为时日无多了,才将自己休弃吗?他不想自己变成寡妇,为他守节一辈子。
大乔喃喃自语:“阿瞒,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可以这么丢下你就走。”
于是她乔装打扮一番,打算混进王府,可是王府守卫森严,短时间内根本进不去,由于辅助媒介不足,传送阵法没办法准确定位他所在的位置,无法施展。这时她见到了王妃,冒死拦下她的车驾。
王妃掀开车帘,看到昔日恩宠不衰的乔夫人如今打扮得如此朴素,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妹妹,哦,不对,如今该称你为乔姑娘了,不知你这是?”
大乔对着王妃跪下,恳求她让自己再见阿瞒最后一面。
“据我所知,当初你进府是你义父的主意,姑娘并非自愿,如今怎么?”
大乔:“还请王妃成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瞒是位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大乔只是个平凡女子,爱上他不足为奇。”
王妃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子,态度真诚,一时间百感交集。
“当初我们所有人都背地里嘲笑你们这对爷孙恋,有多么可笑。没想到你们居然互相爱上了对方,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不想拖累你,便给了你休书,而你如今又自己回来。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见到这样的一段爱情。那人还是我的夫君,你让我该如何看待你,嗯?”
大乔:“王妃一向宽容大度,我不知道您是否真心爱慕阿瞒。只是若你真心爱他,就该让我进去看他最后一眼,满足他的遗愿,我想他也期待见我最后一面;若是王妃只是对他虚情假意,那就不应该把我视为情敌,不让我进去。”
“没想到姑娘平日里知书达礼,其实嘴上功夫更加了得。也罢,放你进去,就当是做善事积德了,跟我进来吧。”
大乔跟在王妃的仪队后面进了王府,等王妃将她带至沁芳园时,大乔疑惑地问出了口。
“不是带我去见大王吗?怎么是来这里?”
王妃看着她的样子,苦笑着:“大王对你的心意,众人皆知,也就妹妹你傻而已,总拿虚情假意当真心,自你搬出去以后,大王每晚都宿在这里,他是在思念你啊!进去吧,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大乔没想到阿瞒一直念着自己,向王妃道过谢以后,便跑进了这个熟悉的院子,看着那熟悉的梨花树,如今早已不见一朵梨花,而是结满了小小的青涩果实。那一日他为自己推秋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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