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水刑

“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在跳跃的烛光里，逍遥米饭只能看见阿尔贝莱特的侧脸。他的主人自从回来就一直是这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一尘不染的西装上那道焦痕格外显眼。

“皮小汉那帮人，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危险。”良久，阿尔贝莱特轻声低笑，“看来，是有必要主动出击。”

“他们这次贸然在麻瓜世界行动，恐怕已经被魔法部盯上了……”

“魔法部那群废物能做什么？”阿尔贝莱特嗤笑一声，“好好审一审冷淡熊，关于他们是怎么得知我们的行动时间和具体计划的，我很好奇。”

“钻心咒已经用上了……”

“只是疼痛？那你未免也太小瞧冷淡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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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拽着头发按进水里。

下意识闭紧双眼的瞬间，他感觉到半个身子都被液体包围。缺氧的痛苦很快就涌了上来，但是灌进嘴里的只有冰冷的水，涌进他的气管里，带来一阵生涩的疼痛。他咳呛，窒息，在水声中听见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肋骨，肺部像是下一秒就要炸开——

然后他被拽出来，潮湿新鲜的空气灌进了鼻腔，他只来得及喘上一口就又被按进去。

一次又一次，到了最后，冷淡熊已经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濒死的时候，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到无限。他在这无尽的冰冷中沉沉落入黑暗，此后再感觉到的第一件事情是肺里有火在烧，连带着整个气管都疯狂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脏都咳出来似的。但至少这次他不在水里，他还能呼吸。

他听到一声轻笑，那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因为这笑声里的某些东西，更因为这声音本身极其熟悉。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阿尔贝莱特发亮的皮鞋。

“这个咒语会让你很痛苦，但也会让你活下来。”阿尔贝莱特说，用的是冰冷，讥讽的腔调，“那么，现在准备好告诉我一些你们的情报了吗？又或者你想再体会一次濒死的滋味，冷淡熊？”

冷淡熊抬起头来，水在沿着他的头发，衣角，睫毛向下滴，就连阿尔贝莱特的紫色眼睛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又咳嗽了几下，尽可能让自己开口时的声音保持平稳：

“说真的，伏地魔下手都没你这么狠。”

“我不怕狠，怕的是你不肯招。”

“那你恐怕要失望。”

“是吗？”

阿尔贝莱特拉长了声调：“当我再一次把你的脑袋按进水里的时候，看着你在窒息的痛苦里挣扎的时候——你确定我会失望？”

“那可不。”冷淡熊咧开嘴笑了笑，“要不怎么说你还太嫩了呢，一次是水刑，一百次也是水刑——就算你再来一百次，又能比这次难熬到哪去？你自己已经把底透给我了，你还拿什么让我招？”

“我总会有办法，冷淡熊，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你落在我们手里，而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我都落你手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就等着看呗。”

“……”

“说句实在话，我这其实没多少你想要的情报，你与其在这跟我耗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你的食死徒们身上——”

阿尔贝莱特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冷淡熊下意识向后闪躲差点摔倒——他的双手还被反绑着，保持不了平衡。漆黑的帽檐下那双尖锐的紫色眼睛死死盯住了冷淡熊的脸，仿佛要把他眼睛挖出来一般：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地说着这些？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不是，这重要吗——”

“你不恨我，”阿尔贝莱特打断了冷淡熊的话，他扬起眉毛，似乎得到了什么结论，“即使我刚才把你淹个半死。为什么？”

“醒着的人不会恨还在梦里的人。”

“你认为你是清醒的那个？”

阿尔贝莱特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去。他不再理睬还在喘息的冷淡熊，而是对着他身后的食死徒说话：

“把他带到摄魂怪那边去。”他说，“此外，如果你们有谁还不擅长不可饶恕咒——尤其是钻心咒——的话，这家伙可以做你们的练手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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