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你为甚么闯入我们的禁地?”
我还沉浸在十之悠悠门内的黑暗禁闭奇幻空间中,耳畔就突然传来深邃空灵的回响,如同大提琴的独奏低沉而绵长。
“你是紫焰还是黑冰?”
按照拜欧的说法,掉进这里过不了多久,这俩管事的就会主动找上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另一串声音传来,是一个尖利却邪魅的女声,听起来像极了得了喉炎的女巫爱伦发出的。
不知是静止悬浮还是匀速下潜的我扭了扭身子,像后方望去,看见了两个类神明的身影。左侧的是一团深紫色的火焰,在黑暗的布景下流动着,却只是发出暗光,仿佛隐于夜色;右侧则是一块漆黑的冰锥,于天幕下一动不动,可分明锋利的棱角和光滑的冰面却让其愈发醒目。
从先前声音的方向来看,紫烟是那个细碎阴险的女声,而黑冰是那个低沉肃穆的男声。
“那个,你们会处罚我吗,作为闯入者?”
“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黑冰说起话来不急不慢,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是听来过这里的朋友说的。”
“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拜欧?”
当然,紫焰的声音也一样,拖着老长的尾音,不过由平滑的尾音变成了心电图般颤抖的尾音。
“是的。”
“那小子来这里三次了,我们可对他印象深刻。”
“确实啊,哥哥,那小子可真是油嘴滑舌。”
我实在是弄不清楚一团火和一块冰怎么会有亲缘关系,难道他们兄妹其实是一对神明,紫焰和黑冰不过是他们的象形?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当然,从拜欧到光头校长也没有解决。
“所以,你又是什么僵尸?”
“啊,我叫福劳格,是个举旗子的。”
“旗子?这就是你的旗子?”
“额……是的吧。”
我不知道紫焰是怎么看到我带在身上的旗帜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眼睛、有没有视觉。不过,在全能的神明面前,还是乖乖听话,夹紧尾巴要好。毕竟,从那两句话听起来,拜欧在他们这已经快进黑名单了。
“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旗子?”
奇怪的是,黑冰竟然问了一个纽斯培珀先生在入选面试中相同的问题。
“因为……旗帜不是万能的,没有旗帜是万万不能的!”
当初,我就是靠这句被写入僵尸名言集锦的话,得到了纽斯培珀先生的赏识,以头名录取预科班。
“这不是废话吗!”
但这句话好像把黑冰给激怒了。
“我看,哥哥,这小子跟拜欧一个样,不过是长着一张嘴皮罢了,没什么真本事。”
在他俩眼里,我和拜欧好像很卑贱的样子……那拜欧是怎么从这里三进三出还完好无损的啊……
“上次把拜欧放跑了,这次就用福劳格这家伙来取悦咱们一番吧。”
“等一下,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等,哥哥。”
紫焰和黑冰起了分歧。
“先让我问问——福劳格,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拖曳而摇晃的尾音不断折磨着我的耳膜,在空壳般的脑袋中反复碰撞回荡。
“额……我就是自己来的。”
“废话!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额,自己爬上来的——从十之悠悠门上来的。”
“有意思,那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好吧,竟然问到了一个我都还没有想好的问题。听着这俩兄妹神明寒碜的声音,我不敢说是想体验一下拜欧体验过的试炼。毕竟紫焰和黑冰的模样看起来真的能把我折磨到死。
让我想想能编个什么理由……
“我是来探险的。”
说出来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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