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宫后深居简出,既没去讨好皇上也不曾侍奉太后。掖庭看我不得宠也怠慢起来,先是减少月俸,见我不计较更是直接没了我的份例。
虽然我不指着那些银子过日子,但连带着冬日里的炭火衣装一应全没了,这是不给我留活路啊。
我裹了两层单被仍觉得寒冷不已,不仅嗓子肿痛,连头也是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了喜鹊的声音:
宫女:主子,是不是冷着了?这帮当差的一点儿也不上心,连窗户都不关。
宫女:主子,可好些了?
……
醒来时天光大亮,喜鹊说昨夜听我咳了两声,晨起就去请了太医,却不知为何不见人影。
有人要我的命又怎会让我请到太医,正说话间便听见外边的宫女扬声道:
宫女:见过容大人。
抬头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一个药箱进殿,言辞间颇为恭谨。
替我诊脉后又给了药方,倒像是有人特意请来的一样。
送走了太医,喜鹊告诉我:
宫女:那是专为皇上太后看病的太医令,不知怎么来了咱们宫里。
我垂首凝神,只觉得讽刺,这场风波本就是他带来的,如今却在这边滥做好人。
当夜我便被召去圣宸宫,轩辕拓负手站在殿中央,一身白袍宛若谪仙。
皇上6:宛宛。
他冰凉的手攀上了我的腰肢,不知何时周围摆满了镜子,映照着我们交叠的身躯,他强硬地捏住我的下巴,深情地望向最大的那一面,
皇上6:你看,朕与你是绝配,宛宛。
镜中的男女亲密无间,仿佛一对交颈的天鹅,在容貌上,我们是很般配的,若是我真心喜欢他的话,大抵会很开心吧。可实际上仅仅是他的靠近便令人作呕,我害怕他的触摸,害怕他的一切。
皇上6:宛宛,睁开眼睛……
皇上6:看着朕……
皇上6:宛宛……
我不要——
我尖叫着醒来,看见的是粉色的帷帐,喜鹊听见我的声音迎上来,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异样:
宫女:主子,陛下晋您为选侍了。
轩辕拓是个疯子,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喜鹊,你出去。
我听说宫女每三个月就可以出宫探亲,算算时间,今日正好赶上。只要我偷了喜鹊的对牌,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换上了宫女服侍,又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吃食,便从后门出了殿。
宫道很长,可我在家里走惯了路,如今又是逃命一般地紧张,又怎会觉得累呢?
很快了……
我已经看见了宫门口,只要一步、两步、三步……
太监:对牌。
守门的公公拦住了我。
我递过喜鹊的对牌,只想快快出宫。
太监:欸?你……
那公公眼睛一转,挥了挥手,
太监:你在这等着。
我可是对牌有什么不对?
太监:叫你等你就等,哪来这么多话?
我是……
我不欲惹出麻烦,只好在宫门等了片刻,直到日上三竿,宫门都要关了,也不见那公公回来。
我心里慌张,却也不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熟悉的男音自身后响起:
皇上6:宁选侍这是要去哪儿啊?
太监:抓住她!
皇上6:嘘,别吓着朕的美人。
皇上6:过来。
我死死拽住包袱,不肯挪动一步。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从轿撵上下来,将我搂进怀中,撩起一缕青丝浅嗅:
皇上6:好香啊,不愧是独一无二的千娇百媚。
棋差一着。
千娇百媚是我自创的香,一钱三两,普通宫女怎么用得起?那公公一定是闻出了不对,方才就是去禀告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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