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找我了

维克多在茶楼等到了十点半，眼底的最开始的期待的光一点点被摁灭了，但他仍是笑着看向校门口的方向。

五年了，第五高中也与记忆中的不同了。

远远的就能望见那些崭新的教学楼，不过仰止楼也还在，在其中显得相当老旧了。校门口那一排排银杏树是最贴合记忆中的样子的，金黄的叶子覆了层薄薄的霜雪，依然是冬季最明丽的颜色。

维克多有点晃神，也没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抬眸看向眼前时，艾格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维克多说不出艾格的神色，他从来没见过艾格这样的表情。他见过他生气时的样子，皱着眉冷着脸，目光倨傲又不屑。可是眼下艾格好像是生气了，却没有皱眉，目光冷漠又无神，扫了他一眼，敛下眼皮，好像很累，下眼皮有些乌青色。

维克多·葛兰兹：“怎么了?这副模样。”

他站起来去牵他的手，却被甩开。

维克多神色茫然无措，只很牵强地笑着看向艾格。

维克多·葛兰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吧。”

维克多·葛兰兹：“我们一起想办法。”

艾格盯着他沉默了半秒，眼眶有些泛红，他咬了下唇，移开了视线，看着茶楼外花坛里盛开的大片白色花，道:

艾格·瓦尔登“维克多，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垂下眸，神色稍微平静下来，语气很轻，却令面前人脸色煞白，

艾格·瓦尔登“分手吧。”

周遭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茶楼里其余几个人目光涉猎地看向这边。

金色的布帘被撩在两边，窗没有关好，漏了点缝隙，冷风吹了进来，即使里面很暖，但刮到脸上也有一瞬间的寒意。

维克多·葛兰兹：“为什么？”

维克多完全敛去了笑容，只神色仲怔地看着眼前人。

艾格·瓦尔登“不喜欢了。”

艾格冷漠地扫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他觉得他心里像是在滴血的痛，这四个字明明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却像利箭一般射向他的心脏，难受得要命。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把曾经的狼狈不堪与无可奈何和盘托出，病情折磨着他的心智，他又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人了，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维克多·葛兰兹：“我不信。”

维克多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拽。

维克多·葛兰兹：“出去说吧，这里人多。”

艾格掰开他的手，保持着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终于到了人少的地方。维克多止步回头看向艾格，复述了一遍那句话:

维克多·葛兰兹：“为什么？”

艾格·瓦尔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我早就腻了厌了烦了。”

艾格·瓦尔登“早想跟你分手了。”

艾格·瓦尔登“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只是向往浪漫和美好，随便戏弄你一番，你还要当真了。”

艾格抬眸睨着他，眸色黯淡，目光冷冽，语气不耐烦又轻蔑。

维克多稍微愣了下，微张着唇，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但他仍上前一步抓紧了艾格的手，语气诚惶诚恐又小心翼翼:

维克多·葛兰兹：“艾格，我知道我走后你经历的那些事，我知道的，你别难过。”

他两只手把那只冰凉的手笼在了掌心，温热而极尽温柔，神色慌张但眼里仍有希望，语气恳切，几乎是在哀求:

维克多·葛兰兹：“双相情感阻碍确实是种可怕的病，但是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艾格心里在滴血。

他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只使劲儿掰开了维克多的手，摁着他的肩往外推了一掌，微扬着头，苦笑道:

艾格·瓦尔登“你知道什么啊？”

艾格·瓦尔登“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就像一滩烂泥，糟糕透了。

你还是从前的那束光，我怎么可以沾染你呢？你应该永远发光发热，阳光温暖。

我能窥见你的一点儿光就好了，不该指望别的。

我这种病人很麻烦身边人的，所有的心理医生都是这样说的，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病情随时都可能复发。

我才不要连累你。

艾格·瓦尔登“就这样吧，我们别再见面了。”

艾格觉得很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了。

维克多·葛兰兹：“我喜欢你。”

艾格·瓦尔登“喜欢也没用。”

维克多·葛兰兹：“没用也喜欢。”

维克多看着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他说的那些话，眸子明亮异常，神色固执认真得艾格看一眼就觉得心尖都在颤抖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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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三：好，后面几乎就不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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