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丹桂花糕,也做得很是可口,清甜馥郁,绵软细腻,河豚味美,文火慢炖腌笃鲜亦颇有江浙一带的特色,鱼虾滋味甚好,想来是尹继善之前任职东南,数省总督带来的习惯。
正史上尹继善这会儿在做什么,嬿婉已不太记得了,那个后世灵魂的记忆里面,也没有把历史记得这么细。
现在,她阿玛是任刑部尚书的职务,才能就近安排这么多事,并且请恩旨,让乾隆帝放他女儿归家。
时间线早有了微妙的变化。
像一个和前世、历史相似,又不全然一致的时空。
原本历史,其实尹继善也在乾隆朝任过三年的刑部尚书,只是那是乾隆二年到五年的事。
这个时空则把这段经历移到了现在。
但其是当世名臣、能臣,却是半点不假的。
乾隆帝后来还写过一首诗,来纪念他,并将其列入“五督臣” ,“政事既明练,性情复温厚,所至皆妥帖,白是福星辏。”
又云:“尹继善公正端厚,所至以爱民为先务,故甚得名誉,临事不动声色,而大小悉就理筹画,河工诸务并协机要。”
其人为政最显著的特点,便是使百姓能沾实惠,如督两江时,曾公开发布办赈条告,严禁属员侵蚀赈灾物资,称:“倘不肖有司克赈肥家,一有见闻,断不能幸逃法网,即本部堂稽察有所不到,吾知天理难容,子孙将求为饿辞而不可得。”
督川陕时,曾改变前任弊政,在乐山等地开采铜矿,“广资接济,地方穷民亦得籍以佣工觅食,于民生大有裨益。”
但这些的好处,只有等尹继善身故或者暮年以后,才能真正发挥最大的余晖。
现在他还活着,作为雍乾之际一代名臣,在朝野上下享有崇高声誉,时人称其“神化丹青,草木知其姓名;亭毒元气才问其居。”
尤其是任职极久的东南地区,“民相与父驯子伏,每闻公来,老幼奔呼相贺,”及其去世,更“军民悬画像,上女咽悲喉”,哀声一遍。
年富力强之时,便得朝野有识之士看好,在京师,“闻论相者辄曰:尹公,尹公。”
然而,事违人愿,正因为对所谓“名臣”、“党争”的猜疑忌惮。
此后他长期任职外省,宦途蹇滞,直到乾隆三十年方“入阁赞抠衡”。
但总的来说,这家人在雍乾二朝,从头至尾都称得上是煊赫。
家中文风极盛,家人态度亦温文尔雅,虽然是祖上是早早加入后金的女真人,可生活习惯、处处细节,已与汉人别无二致。
虽然庆桂庆霖庆保三兄弟,练过武艺骑射,也有几分真本事,将来带兵任职都没有问题,可做出成绩,或者说后世认为是成就的,还是文人方面的事儿更多些。
将来庆桂为相,最终也是做的文官。
嬿婉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但于此刻而言,又好像不算什么大事。
她从来没有试过,和父母兄弟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行酒令,集古句,投壶玩闹,赏花夜话。
如此清闲自在的时光啊。
富贵安逸,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
只需要无忧无虑地享受就好了。
不需要提着心,也不必害怕什么。
大树底下好乘凉。
这样的日子当真是惬意得紧了。
前世今生,嬿婉都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也能过这样的生活。
闺阁少女的生活,看似平平常常,实则却是她此生白白丢失十数年的。
所以嬿婉现在只会更加珍惜此刻的时光。
每一天都要过得开心。
那样哪怕以后有什么变故,想起现在,也不会后悔。
因为该做的都做了,整日愁苦思量也没有用,倒不如开心些。
鄂夫人知书达理,通晓诗书文墨,与尹继善唱和咏脉,很是相合。
可是,嬿婉却是注意到,自家额娘也有心情不畅的时候,虽然只是几个瞬间的神情变化,但又怎能瞒过她这个女儿去呢?
嬿婉可是从宫里历练出来的。
让鄂夫人心情不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庆兰的生母,尹继善的表妹张氏。
张氏与宋姨娘都是生育有子嗣,且跟随尹继善颇久的人物,才能在这种场合有个小小的座次,分别陪侍在夫人和老爷身旁。
鄂夫人倒是不讨厌宋氏,待宋姨娘颇为和善,看得出来她们相处得很不错。
张氏生得清秀美丽,保养得不错,眉目柔顺,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可惜,跟了尹继善这么久,也只是识得几个字,看过几本书而已。
虽说天资不够,年岁一大,所谓的表兄妹情义,自然也有些变了。
不如从前了。
但那点儿血缘总是让张氏是个有些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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