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嬿婉得知,乾隆帝赐婚六王的那一刻,惊愕之下,她手中刺绣的针,竟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将素色轻柔的绣布,染红了一大片,可她却还浑然不觉。
琉璃吓了一大跳,连忙拿了手绢,又抢过绣布,先给自家格格包上伤口再说,“奴婢该死,是奴婢说错话了,都是她们那些小丫头仰慕王孙风流,胡乱传的,现在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格格莫要难过。”
“都是奴婢的不是。”
嬿婉低着头,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但还极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咬牙道:“我…我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下去吧…让其他人也自去玩,踢踢毽子,或者做点别的什么,若是见了半夏,就让她给我端碗果子露来。”
琉璃听了这话便明白了自家格格的意思,支开了其他几个小丫鬟,自己守在外间,看似在整理博物阁还有新作的衣裳,实则凝神关注着四面八方的动静情况,防止有什么不长眼的人,窥伺自家格格的事儿。
赐婚吗?
虽然不知道他将要娶的那个人,是否还是前世那一个,但于此刻而言,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反正,皇帝赐给他的福晋,不会是她。
心口一阵又一阵的钝痛生生地传来,不知是她太难受,生出了幻觉错觉,还是因为情绪太激动,让她当真出现了剧烈的不适,嬿婉揪紧了胸口的衣裳,只觉得这儿闷得慌,却只能生生憋着。
她压抑着心绪,呼吸稍稍有些急促,拼命的,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此刻一时难以克制,就像是上岸的鱼儿一样,呼吸的空气,都与以往不同了,不能为生命的延续提供力量。
弘曕……弘曕……
以后的几十年,你还会记得我么?
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不能在一起,一年两年十数年,也永远只惦念她,为她一个人好吗?
嬿婉低着头,垂下眼睫,此刻她的视线之中,是一片朦胧模糊,滚烫湿润的水珠,一滴滴从她眼眶滑落下来,滑过脸颊,落在杏色的衫子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难受,一时之间,好似全身都提不起劲来。
嬿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推开窗子,此刻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只想感受些阳光的温度。
下午的阳光很温暖,可照在身上,还是驱不散那一点寒意。
但半夏拿果子露来的时候,嬿婉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
坐在窗下,侧头看书,一片的岁月静好,在阳光之下的侧影,沉静温婉,无比美好。
半夏也没有感觉自家格格有什么不对,只是乍一看的时候,恍了恍神,觉得莫名有点伤怀的悒色,但再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就连眼睫垂下的弧度,都是那么的恬淡静美,眼眸里的光,清郁柔和。
#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现在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可能让她真正失态、崩溃#
………………
而皇帝又召了果郡王去养心殿,谈诗论画,顺便看看銮仪卫的工作,稍稍商量一番。
还“关心”了六弟好几句,似乎是真心关怀他似的。
弘曕一直到离开紫禁城,神色都是一如常态。
但回到府中,进了密室,他的神色却是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那双总是含情的眸子,此刻像是燃烧着幽然的火焰。
神情似讥诮似有恨意,谁想素来一袭青衫风流飘逸的六王,竟也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刻。
什么成家了才能更好的为国效力,也能让皇额娘放心。
是有门你放心的婚事,才能在放心之上更放心吧。
他已是怒极,也压抑得太久,随手便踢翻了那黑檀桌案,拔剑将它斩成两半,一分为二。
放下剑以后,他胸中沉闷仍是半分不减,这时候想必察哈尔的人,也在进京的路上了吧。
他隐忍了诸般事宜,唯独心悦这么一个女人,却还是生生分离,这叫他怎能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让她跟着自己浪迹天涯吗?在她好不容易找回家人以后?
“王爷!”
随从小洛惊呼了一声,原来是六王吐了一口血在手帕上。
“无事…”
那人淡淡道。
这一口血出来,才算是舒服了些。
………………
作者有话说:求评论求评论么么哒
老六的黑化程度加深了,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伤害嬿婉,先考虑也是她的未来,怎样待她更好…
#对皇帝的意见似乎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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