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凌云彻已然麻木了,他觉得自己没错,可话出了口,却是怎么也说不过嬿婉。
——是了,她受太妃娘娘提携,受慧贵妃提携,那些诗词歌赋,文章书画,看得多见得多了,口才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她是长进了,却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嬿婉总说是他不懂其中的厉害、用心,可嬿婉又何曾懂,何曾真正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从未这么思考过,她永远都是用那么功利,那么现实的思路,去考虑一切的问题。
慧贵妃难道是什么好人吗?她陷害冷宫那位,嚣张跋扈。跟在这样的人身边,说不定哪一日就要沦为弃子,进而万劫不复。
可这些,嬿婉似乎从来就不懂。
竟为了那点儿利益,就将慧贵妃视为“知己者”,献上自己的忠心,还要带上他一起。
在凌云彻的眼里,真正的“知己者”,能够为之效死的人,自然是冷宫的那一位了。
乌拉那拉如懿,她的为人,确实很好。
同时,这也是真正懂他的人。
凌云彻下意识就是这般认为的。
但冷宫那位,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啊,哪怕被废为庶人,进了爱新觉罗家的门,那旁的男人,也绝不会有什么染指的机会。
一但被发现,凌云彻就是个死。
或者生不如死。
比如在原来的时间线,哪怕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都没有得到,依然喜提了慎刑司阉割听寝三连。
#这乾隆帝可真是会玩啊#
#从羞辱人这点来说,我魏嬿婉愿称你为强者,既然会搞云彻gege,那这次再多搞点呀#
凌云彻一听什么明月照沟渠,什么君既无情的话,心里也方了,只觉得被戳到了什么绝对不能摊开说的地方。
直接放下手中的活计,要开始闹了,“嬿婉,你看看你自己吧,从前你跟我说什么来着?现在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呢?”
“冷宫这物资缺乏,我才修修补补,希望平时执勤好过一些,可你说的话,你自己都听不下去吧。”
魏嬿婉自然不会白白让他说,声音已带上了哭腔,“冷宫物资缺乏,可没人说一定要你待在这儿,受这些罪呀,我从头到尾,在意的,始终只有你的心。”
“你为什么不肯离开冷宫?这其中的原因,你又何曾真正告诉过我呢?”
“别说没有,你我自幼相识,你的话是真是假,我还是知道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这般在意这张桌子,连我在你面前都不如这桌子,你自己的心里面清楚。”
“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你也不用再扯那些有的没的。”
魏嬿婉这般意有所指,句句都说到凌云彻现在最怕的地方,她目光如炬,清亮得过分了,声音又很有些激动,如泣如诉,饱含感情,让他根本不敢再继续反驳下去,只能是偏过头去,无言以对。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如果,凌云彻再没有来寻魏嬿婉,两人就算是正式掰了。
凌云彻的确不想再主动去找嬿婉了,因为这次嬿婉已经说到了他的“痛处”。
………………
初七的时候,魏嬿婉受慧贵妃之命,送几本账册去长春宫。
皇后略微问了几句慧贵妃料理宫务的事儿,嬿婉都斟酌着答了。
琅嬅也不曾为难,微微一笑,便放她下去了。
可心底到底有那么点儿犹疑。
这魏嬿婉,与温惠姨母,的确是有那么些相似。
难怪姨母会注意到她。
可是想起另外一事,琅嬅的心肠便再度冷硬了起来。
去查魏嬿婉的身世,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最多只能是不去干预,当做不知道,再多,却是不能了。
人们只要发现,这有可能影响到自家,那便很难再以平常心视之了。
魏嬿婉出殿门,转过花圃,却听见一人在身后叫她的声音。
那人也现身,拦在了她的身前。
“这位姑姑,还请稍等片刻。”
魏嬿婉微微一惊,行了一礼,“原来是富察侍卫啊,尊驾…可是有什么事?”
富察傅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抿了抿唇,才郑重地问道:“不知姑姑姓甚名谁?在何处做事?因为我看姑姑很是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得出,他当真很少和女子搭话。
嬿婉答道:“卑下姓魏,在慧贵妃处做事的,大内宫闱多有不便,富察侍卫来往长春宫较多,该是不识得卑下的。”
她又不傻,自然不会轻易和一个外男说自己的闺名。
何况,这还是皇后嫡亲的兄弟?
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是一回事,可给人利用,乃至祸及慧贵妃,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富察傅恒微微颔首,“好,打扰姑姑了。”
所有说不出口的心思情绪,似都藏在了他凛冽凌厉的眉目之间,器宇轩昂,气质沉稳,愈发显出姿仪的端方俊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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