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守墓人篇：伍

直到下一个拐角，我终于看到了安德鲁孤独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透露着不甘与怒火。

“旁观到此结束吧，孩子们。为自己留一份善意，否则我会唤恶魔而来，对你们加以惩戒。”

我站在他们的前方，而手中的戒指缭绕黑烟。我已无法分辨这究竟是谁在配合我,013号,还是其后注视着一切的神明？我无从得知，祂们不只存在于安德鲁的认知之外，更是超越人类所发觉的全部科学的现象。可这都与我无关，现在不论是神明还是数据，都只是我用于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只是当那些孩子面容上显出些惧色时，我在恍惚中似乎也觉得自己曾被地狱的火焰炙烤过。炽热而痛苦，但我似乎接受了那是对于灵魂的一种净化。

“……魔女！你和他一样是该下地狱的坏家伙！”他们之中胆大的那个倒是在逃跑之前如此叫嚣，而我只感到强烈的悲哀与愤恨。

但孩子们离开得很快，他们带着从这个社会最根源处滋生的纯粹之恶，在每一个日月交界发芽结果，最终散播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我回过头时，却发现安德鲁已在我身后观察许久。但他显得很平静，像是见惯了这副场面。可我总觉得，那凌乱发丝遮掩下的眼睛，透着些被黑暗所驯养的麻木。

“你好……”他显得有些局促，“又见面了。”

言语见的磕磕绊绊显然不是因为怕生的羞怯，倒更像是遇到意料之外情况的手足无措。这是从他发现我的目光已落在他身上时才开始的，好吧，让这么一个人主动向我发话确实是我的疏忽。

“看来我们确实挺有缘分的，或许是上帝也希望我所翻译的书籍能将正确的观念带去更多地方，散播知识是我的天职之一。”我依旧保持着轻快的语气，“不过现在有另一个问题摆在我面前，安德鲁先生，您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我早已习惯……况且我的母亲业已离世，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生活中的微小波动。”

我的猜想没错，时间线是安德鲁的母亲离世，而他还未能前往拉兹的节点。

‘这可不能算是‘微小波动’……之后您打算去哪里？露宿街头不该在您的选择之中。”

“与您无关，我会找到去处的。”

他也确实能做到，如果没有我的影响，他也会在不久后前往拉兹。但现在，我还要达成我自己的目的。

——带他离开桎梏。

“安德鲁先生，您在我们初见时曾向鸢尾起誓，希望您并未遗忘。”我拿出那株已干枯的花，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请问我现在可以使用这次请求吗？”

他的纠结并未持续多久，最后回答：“我没有理由拒绝您，德利希小姐。”

他并不后悔，这大抵是由于他的母亲曾教导过他要以诚待人。

“在您找到适合的去处前，可以先在我家暂住。这样也有利于我了解您，对于你我来说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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