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肆拾壹

“太悲观了。”我评价道，“玫瑰可以暂存在你那里，我记得你卧室内的鲜花也差不多要干枯了。”

“……你这算是委婉地拒绝了吗？”

“谁敢拒绝一个可能会随时杀死自己的、十恶不赦的开膛手先生呢。”我将玫瑰交递给他，“我们又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它只是一个寄托爱意的物品而已，在谁那里都一样。”

“更何况，那些爱意可不仅仅只有你的啊。”

玫瑰最终还是回到了杰克手上，接过它时他的神色只是淡然，仿佛早已预料。

“那么，短暂的共处时间就先结束吧。我想早些完成作品，好在你离开前为你呈上。”

我点了点头，并不加以阻拦——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

杰克逐渐远去，我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随后又莫名开始嘲笑自己的这种行径。戒指隐隐发光，我没有回家，而是转进了街角的一家小餐馆。又是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我边等着服务员端上我在菜单上胡乱报的两个菜，边敲了敲013号。

“宿主，您可以直接和我对话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想敲一下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始作俑者。”

虽然要是这个理由的话，我应该现在找到那个神给祂两拳。

我一手托腮，语气里充满了怨怼。即使呃自己并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因我自身的飘忽不定，还是出于杰克今日所表现出来的过度压抑与温和。又或者，只是伦敦的空气太过浑浊，我终于出现了些水土不服的症状。

“……正在尝试理解。”

“这个不用学，对你没什么益处的。”

“那在宿主您的眼中，究竟哪一点是值得学习的呢？”

013号询问，但这一次我终究是没想出个确定简洁的答案。毕竟人生的道路与选择太多，过于墨守成规有时反而会将人引上歧途。于是我只好实话回答013号。

“我不知道。”那阵光芒暗了暗，“我只能告诉你什么是不该学的，在千百万条可能的道路里，我只能尽量地去避免悲剧产生。我所信奉的救赎之道也是如此，但实际行动起来还是过于乏力。而且站在主观立场上，我时时做出错误选择。”

随后我靠在座椅靠背上，沉默地看着空落落的天花板。许久，直到侍者将菜肴端上我的餐桌时，我才再次回过神来。

“谢谢。”我给了他一些小费，直至他走远后才又捡起了话题，“轮回之中坏人格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强大，他现在已经显出些力压好人格的表现了。我原本还在担心好人格会不会直接消失，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比起将身躯彻底交给某一方，他们果然还是更倾向于融合。”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论再怎么厌恶对方，再怎么排斥……都逃不开这个宿命般的结局。毕竟其实直至现在我们都将好坏两人格当做两个独立的灵魂，但其实这是个谬误。他们实质上是同一灵魂分裂而出的两个部分，并且总有一天要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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