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拾叁

“而这种迟钝的情感给我带来的后果就是，我无法女继父业成为一位心理医生。”

刀叉交错发出的清脆响声停了几秒，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随即自嘲般地笑了笑。

“看来您很在意这一点。”

“不……”刚发出的音节又被我生生咽了回去，“好吧，或许确实有，因为我觉得我的家庭环境还算不错。”

口中的甜味并没有堵住我想要表达的念头，于是我接着说道：“或许您也发现了，我的观察力和思维都在常人之上，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让我有足够的本钱在这个人世间生存下去。因为基本的社交礼仪和话术我都能立即反应过来，但是我很难……共情。”

对，共情。

在原本的世界不论发生什么都恍若局外人，而到了这个本就与我十分割裂的世界更是如此。我尊重生命，尊重每个人各自的活法。因此当系统用数据衡量情感时，仅仅是因为自小认识到各种极端情绪和深刻情感的我，经过道德理论的一番分析认为这是错的。

但实质上，只是出于对他人的尊重。

“所以昨晚对您说的那番话已经是用了我最大限度的共情能力了，您要是不接受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

……

雨停的很快，下午茶时间也结束了。

我帮着杰克一起收拾桌面，还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他这样的富家子弟不找个女侍。而他倒也是敏锐地发觉了我眼神间流露出的疑惑，虽然只是一瞬。

“我其实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你知道的，‘他’的存在让我不得不独自一人。”他秉持着独属“好孩子”的那份善意说道，“以往和家人生活的时候……很久以前的时候，我曾经剪破过一只玩偶。‘他’叫嚣着，于是玩偶的填充棉花暴露在外，我之后尝试把他修好，但是我做不到。”

“那应该是你记忆里，他第一次尝试与你沟通吧。”

“……对，一次并不愉快的交流。”他看起来有些烦躁，但毕竟是提到了自己的过去，我想总比之前带着那种薄情的眼神掩饰一切要好，“于是下一次剪开的就不是玩偶了，是家里的女侍——但好在只是受了伤。我的家人在那之后也将我关在了家里，直到我开始艺术创作。”

“听起来很糟糕……您的童年时期，恐怕比我还要孤独。”桌面差不多收拾好了，我和杰克相视一笑，“也是家人的这种不重视，导致您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于是那位反社会人格的性子愈演愈烈。”

“不过我也很幸运，当我绘画时，‘他’也会安静下来。我惊讶地发现我对此居然还有一定的天分，家人也支持我作画……总之，那段时间我的人生没有被‘他’所搅局。”总算是显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我好欣慰，“而后来……我来到伦敦东区，沉寂已久的‘他’似乎又开始在我睡眠时夺取我的身体，而您向我证实了这一点。我也……因为能认识您而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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