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罪人

“站住。”

魈听到忽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并不诧异，将荧的手臂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和璞鸢从右手中脱出，精准地命中了说话者，携着锋利的风刃，那人“嘶”了一声，显然受了伤。

魈转过身，进入遗迹前，他就曾猜到这极有可能是水神与愚人众的契约，目的就是在不与「天理」为敌的情况下，与冰之女皇进行交易，从而达到类似于「永恒」的太平局面。

而这一切的操控者，不只是愚人众，更有其他的可能是水神本尊。

嫣朵拉作为旧水神的残余势力，能够在枫丹境内安然行走，不是与弗加洛有约，就是已时日无多不足构成威胁。

纯水精灵想要他们破解这个阴谋，不仅是想挽救枫丹为冰之女皇利用的局面，更是带了自己的私心。

试想，若是这件事曝光在枫丹甚至是整个提瓦特，弗加洛到底也会同冰之女皇一般，失去人民的信仰，最后沦为被人们所唾弃的神明。

可这一切，对于已经逝去的旧水神，对于逐渐消散的纯水精灵，又都有什么意义呢。

但他没想到的是，前来替弗加洛收拾这一烂摊子的，竟是她。

荧的朋友。

魈：是你……

莫娜紧捂住被和璞鸢刺透的伤口，占星盘已经悄然无息地滑到二人身后，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疲惫与无奈的笑。

荧莫娜……

她奋力地睁开眼，对眼前的一幕显现有些不可置信，莫娜的神之眼散发的水元素似乎比以往更加强大，荧心中一紧，自然知晓这是被赋予了水神的力量。

眼下她体力透支身体虚弱，若是莫娜对他们出手，仅凭魈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莫娜：抱歉，荧……

莫娜伸出的双手迟迟没有召唤出复苏的恐怖力量，她似乎是在思考着，最终没能下得去手。

“梅姬斯图斯!”

“悲悯……会让人变得脆弱……”

“甚至是被毁灭 !”

“难道说……你想要当年的场景再现吗？人们所谓的「正义」、「慈悲」……在千帆历尽的大魔法师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面前，不过奢侈罢了!”

那个声音匿在暗处叫嚣着，即将蚕食她的理智。莫娜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痛苦地捂上眼睛……幽绿色的爬痕，逐渐占据她的整张脸……

魈：她快被心魔侵染了。

荧挣扎着要上前净化那股侵扰莫娜的力量，魈将她按在怀里，掌心的仙力交织成一道轻如蝉翼的屏障，覆盖在莫娜身上。

刺耳的尖叫声逐渐减小，原本只莫娜一人听得到的声音，响彻在两人耳边。

“……你…你是……”

“降魔大圣……”

魈：蜊㹳，该清醒了。

“……可笑，驻守在璃月的降魔大圣怎会出现在枫丹……敢骗我，那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

（因为场面过于血腥，请读者老爷们自行脑补，绝对不是因为我想水文，只是过于暴力怕引起读者老爷们的不适，再申诉一遍绝对不是因为我想水文）

魈的力量远远超乎了荧对他的认知，或许，所谓的「降魔大圣」的千年之力，还未得已全部施展，荧安心地躺在他的怀里，汹涌的仙力将弥漫的黑气攻克得无处遁形，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男友力max）

莫娜：……我。

莫娜：蜊㹳……

荧莫娜。

荧看见莫娜满脸的爬痕褪去，但那样的狰狞面目太过真实，就好像……那就是莫娜的过去。

魈：小心些。

魈：被蜊㹳附身是真，为水神效力也是真。

莫娜：你说的不错。

莫娜垂下眼帘，他们未曾察觉的占星盘放出强大的水阵封印，将二人困在其中，占星盘释放出实体化的古老符文在空中如水一般流转，在不断的力量加持下，已经将二人牢牢束缚在其中。

荧莫娜，你……

魈：她在帮我们。

荧什么?

莫娜：……

阵法降落在二人身上，荧和魈身上外来者的气息全然被抹去，荧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服饰变化，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地道的枫丹人?

莫娜收敛所有情绪，收拾了一下被水沾湿的占星盘，轻声开口。

莫娜：跟我来。

她常温和笑着的眼角不可察觉的涌起一丝冷意。

魈牵住荧的手。

……

“回来了？”

弗加洛还未意识到莫娜敌对的意味，不满的扫了一眼莫娜带进来的两个平民:“退下。”

莫娜：水神大人，他们是我的亲卫，不必避讳。

“我说，退下!”

二人一动不动，莫娜也笑望着她。

“梅姬斯图斯，你好大的胆子 !”

豪华至极的王座，高高在上的神明，雍容华贵，以「臣服」换取国家的太平，以环境为代价追求的盛势。

听上去就很讽刺，不是么？

莫娜勾着唇角，静静地站在殿内，她没有对这位仪表堂堂的神明所虔诚地信服，与之相反，弗加洛的表现让她感到滑稽可笑。和那极具统治欲的第一王座，疯疯癫癫的冰之女皇，不都是一个定义么？

荧和魈就静静地作为两个随侍站在旁边，因为身上的气息被掩埋，弗加洛并未认出他们的身份。

高台上的弗加洛愤怒地训斥着她，莫娜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另一只手的关节上，略显得有些不耐烦。

莫娜：水神大人，您说……

莫娜：死而复生的大魔法师，摆脱了控制她的心魔后……

莫娜：第一时间，会对操纵者做些什么?

莫娜笑得愈发可爱，目光略带悲悯着看着那位表情逐渐扭曲的神明。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什么大魔法师，什么心魔……”

莫娜：那……那只蜊㹳原来是我自己吞到肚子里去了呢……

弗加洛恢复原来的端庄，却也抑制不住地站了起来，落身到莫娜身前，居高临上的俯视眼前的少女占星术士。

“就算蜊㹳是我下的，又如何?”

“梅姬斯图斯，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地位，你是枫丹的国师，将誓死为我效劳!”

莫娜：弗加洛，站你面前的，是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

莫娜：你掳我七族只为寻出真脉魔法师为你剿灭旧水神势力……试问，这就是「正义」之神吗？

莫娜大笑着，一滴滚烫的泪从眼角挤出，占星盘也颤抖着，力量似乎就要喷涌而出。

莫娜：我做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为你做了。

莫娜：我遭了魔法师禁忌的反噬，结果呢?

莫娜：你所答应的……保证我族人的安全，是永远刻进我记忆深处……血迹，尸体，尖叫，残骸……

弗加洛一时间无言以对，愣在原地。

杀莫娜族人并非她本意，不过是当时受了谗言，说是莫娜的族人放回后，莫娜便会与枫丹反目为仇，她犹豫许久，终于下了屠杀令。

那是五百年的事了。

莫娜是古老的魔法师传承的一脉中天资过人的天才少女，早就名声在外，坎瑞亚灭亡之时，她曾目睹「天理」的恐怖，心知绝不能与之为敌。

她需要将枫丹变成一个如水一般平静的国家，不会掀起一点涟漪，这样才不会被「天理」盯上。

在那之前，就需要将旧水神的所有反抗她、反抗「天理」的势力一并铲除干净。但「天理」并未完全的查找出所有反抗势力，弗加洛不得已寻来那位天才魔法师少女，逼迫她做枫丹的国师，暗暗铲除着旧水神的部下，洛蒂娅和嫣朵拉，都是因莫娜的私心放走的。

直到最后，莫娜于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甚至有可能会成为隐患。弗加洛曾想要杀死莫娜，却不想沉睡了几十年的尸骨竟死而复生，她自知不得再与之争斗，便将魔兽蜊㹳封印进她体内，将莫娜打发去遥远的蒙德。

蜊㹳是她留的最后一张底牌，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蜊㹳会败在旧友降魔大圣的手上。

到底是讽刺的。

「正义」之国的神明，竟卑劣到如此……不择手段。

弗加洛之所以篡位，正是因为她认为旧水神在魔神大战中屡屡战败，根本守护不好枫丹，没有资格再做这个国家的神明。

所以在枫丹处于水火中时，她的愿望被「天理」所见，「天理」也因旧水神对自己的反抗不满，便降下神祇，弗加洛登上了天空岛，再次降临之际，已经将水神取而代之。

但如今看来，她同样没有资格。

莫娜：弗加洛。

莫娜：你真的为枫丹考虑过吗?

莫娜：你的退让，真的会换来那一方净水吗?

莫娜：洛蒂娅和嫣朵拉的消散，真的会让你得偿所愿吗?

莫娜：国师莫娜，已经死了。

莫娜叹了口气。

莫娜：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莫娜：真相，就是如此。

“……怎么会……”

弗加洛神色恐怖地看着恢复气息的荧和魈，像手染鲜血的罪人，面对制裁与审判。

“哎呀呀，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莫娜：谁?

莫娜刚有察觉，娇俏的声线已经先一步响起。紧接着一道刺目的亮光闪过，三人刚从光线中恢复视力，随着一声闷喝，弗加洛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荧持起天空之刃向那道身影劈去，一声邪魅的娇笑绕在耳边，极快地躲过了剑刃。

“哎……真是没想到。”

“水神之心，拿的竟是如此轻易呢……”

荧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机会拿着离开!

莫娜：……天命……

“别这么着急打架嘛。”

“容我自我介绍一番。”

少女：愚人众十一执行官……哦不，哎……真是可惜呢。

少女：愚人众执行官已剩下六席了……

少女：愚人众第三席执行官，「少女」。

少女：嗯……我很早就想见你了。

幽幽的目光落在荧身上，略带玩味，魈将她护在身后，搞不清楚这位执行官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作者：我真的没有水鸭～

作者：看我多认真的码字!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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