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异端

少女摇晃着逃离，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枫丹与至冬边境的林区，看着降临的夜幕，心中莫名涌上恐惧感。

是什么时候，冷淡无欲的木偶有了自己的心思，才生出了「私心」、「杂念」、「怀旧」和「恐惧」。

桑多涅扶上一颗弱小的树，撑着自己的身体，费力站起来。

几百年前，她是个流浪的邪煞之人，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被魔物撕咬得伤痕累累，这一切都是因为「天理」降临的诅咒，她的身体成为神躯一般的不死之身，但毫无神力的她，只能煎熬着苟延残喘的无尽的痛苦。

她逃了很久，被凡人视作邪煞，驱赶或是追杀。

她躲了很远，被魔物扑食，却总能保留一口残存的气。

桑多涅过了许多颠沛流离的生活，最终不知到了何处，睡在一处荒野。

昏倒之前，她就已做好了被撕咬的准备。

若非实在太疲惫，她也不会蠢到睡在魔物泛滥的荒野。

但那一觉异常的舒适与安静。

桑多涅醒来后，身边坐了位少年模样的仙人，静静地守在她身边，还堆起了一个驱寒的火堆。

周围是还未来得及清理完的魔物尸体。

少年仙人发现她醒后，淡淡开口:

“此处魔物众多，还是不要在此露宿的好。”

说完，少年仙人便消失在了风里。

那是他的职责，但却是唯一挡在她身前之人。

桑多涅不断更替着身份，与稻妻鸣神大社的宫司狐斋宫结识，学着融入人群，最后学得一手创造技术。坎瑞亚一战，她见识「天理」的残酷。同时，稻妻降下的灾难，带走了她唯一的挚友。心中愈发怨恨。

后来她拼死拼活，不惜一切手段加入了愚人众。

很多年后，她才得知，她所去的地方乃契约之国璃月，救她的仙人号「金鹏」，岩王帝君赐名「魈」。

桑多涅：不……

桑多涅：我不能倒下……

桑多涅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她还要撑着……去「见」她最后一面。

使用邪眼的次数越多，背叛后遭受的反噬也就越大。她与「博士」作对是发泄，而和「公子」、「少女」作对就是她的私心了。

桑多涅终于透支了最后的生命力。

第一王座的契约，无非是违背将面临生命流失之罚。她已经犯下太多罪恶之事，这些补救是不是太少了呢……

桑多涅将荧身上的「罚」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八重神子：桑多涅…!

少女重重地沉下了眼皮。

那个喊她名字的人是谁？

是她吗……

……

魈：怎会如此……

荧警惕地和莫娜与魈拉开适当的距离，天空之刃持在手上，发出凌冽的杀意。

荧你们是谁？

荧的声音冰冷而僵硬，那茫然而警觉的目光似乎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一般，充满着无尽的陌生感。

莫娜：荧?

莫娜试探性地叫着，她也不能确定荧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好像是荧被抹去了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一样。

荧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天空之刃的剑锋挪动着，对准莫娜，就要斩出一道剑光。

魈：荧，冷静!

魈迅捷地探向她的手腕，将荧手中的天空之刃夺了过来，天空之刃并不排斥魈的气息，老实地待在他的手上。而刚刚苏醒的荧，力量还很微弱，只能被魈牢牢束缚，动弹不了半分。

荧放开我 !

荧哥哥……哥哥呢……

她嘶吼着，魈的呼吸猛地一窒，原来她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

正如空所说，提瓦特的一切不过都是她旅途的一部分，所有的过客都会化作尘埃，在她心中再惊不起半点涟漪。

只是，这么快就要被她遗忘了么…

莫娜没办法，只能先将荧药晕。

……

莫娜：弗加洛，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莫娜：我认同你的看法，但退让绝不会是终点。

莫娜：既然那一战不可避免，何不正视这一切。

“……”

“我很抱歉，经历这些事情后，我承认我的想法太过纯粹。”

……

三日后，璃月港。

魈：荧已经睡了三天。

魈：难道你就让她这样睡下去吗?

魈感到深深的无助，面对一切危险，他无法都挡在她的前面，总有一些无可预知的危机。

而他最害怕的……莫过于她的遗忘……

钟离：……

魈：帝君?

钟离：旅者的身上有奇怪的气息。

忽然破门而入的钟离似乎是专为此事而来，尽管不知道帝君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但已经耽搁不得。

三日之约一过，那位深渊王子便会来带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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