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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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我似乎又看见了Grim，他的身形隐藏在细雨形成的幕布之中。画面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只能看清他的脸。他一脸兴奋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同时抚摸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我下意识地刚想指责他又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我愧对了他太多，只是点点头，看着他。那只兔子突然把血红的目光射向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只是梦。我正想提醒Grim要远离这只杀手兔，但是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梦跟现实是两样东西，在梦里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但我宁愿待在这虚假的世界里...

我还是被弄醒了。

回到了我极度厌恶的地方。

现实。

还是被灰蒙蒙的乌云笼罩着，天空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一个末影族的家伙看着我，我从他紫色的眼睛中看出来的。他似乎急于跟我分享这里的情况，我猜他肯定为有一个新伙伴而感到高兴。我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被栅栏围着，似乎是关牲口的地方。我们的双手被绑了起来，Grim的镰刀靠在我正前方的围栏的边上。

看来我后半生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这个叫Lucas的人跟我仔细讲了这些猪人驻守在埃希里亚做什么，每天有多少人看守我们，我们会被如何处置，以及他离奇的遭遇。我从他口中得知我们需要帮这些猪人铸造武器，并且伙食一般只有马铃薯。不过我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心不在焉地听着。当他问我经历了什么时，我告诉他我并不想说。但他并没有被我的冷漠影响，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同时盯着我看，注意着我的面部表情。我嫌他烦了，背过身去，他也就没再缠着我要跟我讲话。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只是坐在地上，背对背地待在牲口圈两个相隔甚远的栅栏边缘。

我斜眸看向他，他双手合十紧贴在脸前，一副冥想的样子。末影粒子从他胸口水晶状的核心中冒出。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狂吐不止，吐出一团夹裹着血液的浓痰。显然这家伙曾经受过重伤。

唉...

看来逃出这里是希望渺茫了。

后面随之而来的日子沉默，黯淡，伴随着少许的怒气。我们的生活一直在挖矿，采集，打造，修筑之间辗转，吃着冷掉了的残羹剩饭，有时甚至还没有食物可吃。我们每天晚上只能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我们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任由他们摆布，帮他们做事。所有的一切都使我们饱受摧残，他们正在用种种方法消磨我们的意志。我的心中徒有一旺怨气与怒火，但我却渐渐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几次我想跟他们拼死一搏，但Lucas总是阻止我说时机未到，终有一天我们会脱离他们的控制。我一般会反驳他几句后努力平息怒火，但是我觉得他也对这件事情毫无把握。每次他发现我的异样，就会使劲摇头，他的眼神也在告诉我不要冲动。我真想骂他是个懦夫，不敢面对死亡。但我一想到他只是为了我好，他也一直对我很和善，我就忍住没说出来。但他一直在说一句让我厌烦的话语：

Lucas：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始终心存希望，就能活下去。

Jalkar：哈，你当真这么决得？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套话罢了。我劝你别再管我了。

Lucas：不，但是...这么做等同于送死！

他被我怼得无话可说了，只好强塞给我一句话。

但即便我总是跟他作对，他还是耐心地劝说我，对这些争执不以为意。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想要为Grim报仇，就不能早早死掉，何况他肯定也希望我好好地活着。

每当我经过那些曾经与雪山齐平的高塔，我就会想起那段Grim跟在我身后，穿过人山人海的集市，我脸上露着自信的笑容的往事。如今这几座由银铁，木头，石砖层层叠加的塔楼已经残缺不全。这些曾经光鲜亮丽的建筑物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铁块和布满裂痕的石砖，那些原本为高塔增添了一丝生机的绿色藤蔓已经枯萎了。楼层内部腐朽发褐的木梁依稀可见，几个黑色的大窟窿显然是恶魂的杰作。整个楼群散发着陈腐的气息，残破不堪，只有在冷风中沉沦的份了。

Lucas：想告诉我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Jalkar：只是...这里以前人很多的，但是...他们应该都死了。

由于我是在很难想象那么多我亲眼面对面看见过的人，在我和Grim走了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全部消失了，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Lucas：是啊...这的确让人感到寂寞。

一段沉默后。

Lucas：实际上他们没死，只是被送到了下界而已。

Jalkar：呼······唉，我怎么会对这些人有这样的心情，真是可笑，我以前可是干过许多不法勾当的。

我以为Lucas会表现出强烈的反感，但令我吃惊的是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他交流，因为我知道再闹下去对我们两都没有好处。好在Lucas是一个宽容又随和的人，我决定以后跟他一起相办法逃出生天，并参与跟下界的战争。

然而，我们等待的时间之长似乎超乎我们的想象。虽然每天Lucas都会鼓励我，跟我聊天，但是事情并没有任何起色。我们除了盼望着别人来救我们，就是自己想方设法定制一个逃跑计划，但是我们发现靠自己几乎是无望了。于是我们每一天早晨起来时都期望着发现周围看守我们的猪人被歼灭，但是我很快发现这种期盼过于盲目了。事实就是从早晨到中午再到傍晚直至一天的劳作结束后，都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Lucas却还是若无其事，不断告诉我获救是迟早的事。但我却越来越无法振作起来了。从早晨希望的火种升起，到晚上火苗熄灭无望的一天结束。这样程序化的每一天让我麻木了，反复折磨着我的心。我已经对任何发生的事情都毫不在乎，就算是天塌下来我的内心照样平淡无奇，毫无波澜。

因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后。

那天早晨，我们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

我醒来的时候，Lucas轻轻摇了摇我，显得前所未有的兴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此时一个穿着金甲的僵尸猪人跟看守我们的十个僵尸猪人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他带着七个僵尸猪人匆忙地离开了。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我们知道我们必须要把握好这次机会。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作，我的目向Grim的镰刀飘去，很快我的脑海中催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在Lucas耳边悄悄地跟他说了，我正以为他还要考虑一会儿，没想到他果断地点了点头。我们立刻装出一副绝望的样子。

(第三人称视角）——>

Jalkar：唉，话说救援什么时候来啊，我着镰刀都要生锈了。算了算了，谁想要谁拿吧。

剩下的三个猪人其中两个无动于衷，第三个眼球却紧紧地盯着Grim的镰刀，显然被吸引住了。

Jalkar：没人要？好吧，看来我还是把它毁了吧。

Jalkar却假装没有注意到第三个猪人贪婪的目光，准备把裤子搞下来，往远处的镰刀射泡尿。这个猪人一看，瞬间急了，在另外两个猪人的注视之下闯进了牲口圈。

Jalkar：等等，我忘记告诉你我同伴以前也在镰刀上撒过尿，有一个地方没清理干净，你把它拿过来，我帮你清理。

就在这个僵尸猪人捡起镰刀时，Jalkar发话了。

僵尸猪人：？？？（心想：你们人类都习惯在武器上撒尿吗）

僵尸猪人一脸懵逼地走向Jalkar，但他没有注意到地上那把反射着光芒的短刀。就在他离Jalkar一步之遥时，他突然感到脚下踩到了一个突出的东西。那东西向后一滑，僵尸猪人向前栽去。他手里拿着Grim的镰刀向Jalkar倒去，只听见呲啦一声，镰刀刀刃正好割断了绑住Jalkar手腕的绳子。Jalkar瞬间如同重生了一般，眼疾手快地踹在僵尸猪人胸口顺势夺过镰刀。他又割断了绑住Lucas手腕的绳子。得到了武器的Jalkar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将剩下两个冲上来的僵尸猪人掀翻在地，两刀解决了他们。他一转身，看到Lucas双手撑地，召唤出末地传送门，一只体型较小的末影龙飞了出来。虽然这只末影龙没有成年，但是也把Jalkar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在原地呆了一秒，立即明白了Lucas的用意，跳上了末影龙的背。Jalkar第一次体会到了飞的感觉，虽然是在一次生死攸关的行动中。风拂过耳际，他们越升越高，直到他们能俯瞰整个埃希里亚。Lucas注意到了大群僵尸猪人正在和几个人类激斗。于是末影龙迅速下降，绕道僵尸猪人大军后面俯冲而下。

无数个雪花状的颗粒汇聚在末影龙鼻腔处，然后突然喷涌而出，冲倒中间的大批僵尸猪人，把僵尸猪人大军分割成了左右两边。末影龙降落在那五个人前面，他们纷纷露出惊疑，欣慰和喜出望外的表情。

Rain：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一个末影骑士。

Lucas：这事说来话长。我...没时间了，快上来！

Lucas正准备说出下一句话，但是他看到了几扇下界传送门荧紫色的幕布中隐约有几个粗壮的身影。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立即马改口。他认得这种怪物。

Rain首先爬上了末影龙的背，就在其他人还在犹豫时，Lucas已经把他们拽了上来。

末影龙呼啸着飞出了一百米后又降落到了地上。

Hogsworth：快追！

Hogsworth的怒吼声从远方传来。

Lucas：他们有更强大的物种了，你们光靠自己是打不过的。我有条末影龙，还能扛一扛。你们快走！

Lucas焦急地对众人说道。

Rain：那你怎么办？

Lucas：我嘛，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你有末影族的血缘吧？我能看出来。你这把剑...看来传说中的天选之子就是你...你们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