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终究只是人

“我王，这位龙小姐的话，当时我赶到主人您与西琳小姐交锋的现场，这位龙小姐正好从天而降，属下也就顺势将她救了下来。”

南宫千兰的表情中不乏自豪，十分自信的说道：“身为王您合格的属下，属下自然也是对医疗略知一二，不过更关键的还是这位龙小姐不同寻常的恢复能力，以及想活下去的意志。如您所见，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样....”

东皇千寻沉寂的内心终于感到了一丝欣慰，不管怎么说，至少还回来了一个.....

"女王大人，您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贝纳勒斯抱着东皇千寻欣喜地说道：“请原谅贝拉的冒犯，为了拯救您，那是贝拉迫不得已之下采取的选择，若是女王大人您心存不满的话，贝拉愿意献上生命作为赎罪！”

东皇千寻沉默地推开了贝拉，在贝纳勒斯莫名的目光中微微低下头，低沉的说道： "抱歉，贝拉，我不是西琳.....”

贝纳勒斯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庆幸，无疑是又给东皇千寻心上的伤口上撒了盐，时刻提醒着他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贝纳勒斯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贝纳勒斯疑惑着看着东皇千寻从腰间突然出现的银白色腰带上抽出了一张卡片，在一阵光芒闪过之后，西琳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东皇千寻本来的样貌。

虽然早已听说了这样的现象，但这还是贝纳勒斯第一次亲眼看到变身的过程。

“你是...东皇大人？”

贝纳勒斯指着东皇千寻，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然后又突然改口，有些颤抖的说道：“那女王大人她呢？”

东皇千寻低着头，攥紧了拳头，指甲也深深地嵌进了肉里，把头埋低：“对不起...”

“我说你啊，你已经尽力了好吗？”

“我做不到啊，系统！”

我已经尽力了，六个字梗在咽喉，东皇千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其吐出。呵呵，尽力了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也不过依然是个失败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前离开而无能为力.......

用这个来自我安慰，东皇千寻只会感到更加的不安。

“怎么会这样....”

贝纳勒斯双目失神地倒退了几步，跃坐在地面上，不停地喃喃自语着，然后抬起头，依然不死心的问道：“但是，我分明能从您身上感觉到女王大人的气息啊！”

南宫千兰这时候来帮助东皇千寻解围，插口解释道：“我想，大概是因为王从西琳小姐那里继承了力量的缘故吧。”

因为卡片与核心的缘故吗？

东皇千寻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毕竟西琳的卡片是在空之律者核心里出现的，自己的体内也确实有空律的核心，这大概是唯一留下的念想了吧。

“那也就是说女王大人真的....”

贝纳勒斯沉默地瘫坐在地面上，望着地面，一言不发。

“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

东皇千寻紧咬着嘴唇，舌尖舔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我也没能把西琳救回来......

“不，您已经成功了，我的王。”

南宫千兰轻声说道： "您已经做到了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不是您的话，这次的事件绝不可能以这样理想化的发展作为结局，您让无数人的生命都得到了拯救。”

南宫千兰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 "您是货真价实的救世主，所以请不要如此妄自菲薄。”

“但是...”

“您想说您没有完成与西琳小姐的承诺么？”

南宫千兰又一次抢断了东皇千寻的发言，露出一个笑容，缓缓道：“您已经成功了，我的王，您已经让一个堕入黑暗与绝望深渊的灵魂得到了救赎，与其让她始终承受身不由己的痛苦，这样的解脱对她来说也许更为合适吧。”

“可这对她来说不是太过残酷了吗？”

东皇千寻忍不住反问道，倾泻着内心的心结，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被动的接受那些苦难而已，只是想要得到自由，想要反抗命运的力量，明明大家都是受害者，但是却以她的自我了断作为一切的终结。

"因为崩坏意志比您抢先了一步，我的王，您并没有超越时间的力量，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南宫千兰抢先了一步，劝解但：“我王，请不要将过错归咎于自己，无论是谁都不会责怪的...”

行了狗腿子，不用说了，让莫仔好好安静一下吧，他已经很累了。”

沉默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说道。

“这真是在下的失职，还望我王恕罪。”

南宫千兰向东皇千寻深深地弯下了腰，恭敬的道：“请我王移驾到属下的临时据点吧。从现在起，这个临时据点的一切都归您所有，请按您的意志随意行动吧。”

“谢谢....”

一声谢之后，东皇千寻绕过瘫坐在正中间失神的贝纳勒斯，走向了南宫千兰后面的据点，现在的他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下。

随着东皇千寻的身影从走廊里消失，南宫千兰直起了腰，眼神瞥了一眼依然瘫坐在地上失神的贝纳勒斯。

“龙小姐，请快些起身吧，你想被当成大型无用垃圾，被我清扫掉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宫千兰的措辞听上去似乎充满了针对性，淡淡的道：“要知道一个人维持这么大地方的清洁，可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看着眼神毫无高光的贝纳勒斯，南宫千兰摇了摇头，无奈叹了口气，想让这个崩坏兽理解这些常识，估计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成的艰巨任务吧。

虽然不是特别理解南宫千兰话语中的深意，但贝纳勒斯还是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她的双眼中已经失去了神采，宛如行尸走肉。

“龙小姐，我有个问题不得不要请教你一番.....”

南宫千兰微眯着那对异色的美眸，缓缓问道：“你....是否对王有着憎恨之情呢？”

随着口头上的询问，南宫千兰背后的手上已经缓缓涌出一股隐秘的崩坏能，身为王最忠心的属下，她可不会让王的身边出现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确定因素。

虽然看在她有那么一丢丢成为主母后补的可能性，才把她捡了回来，但不代表南宫千兰的“善心”是无限量供应。

“我没有这个资格.....”

贝纳勒斯耸动着喉咙，吐出几个生涩的字眼，身为女王身边最近的属下，她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东皇千寻已经比她做的好上千倍万倍，一个带给女王温暖，救赎，获得女王内心的人.....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憎恨东皇千寻呢？

“是吗？”

南宫千兰的视线在贝纳勒斯的表情上多停留了一会，然后默默的散去手心中的崩坏能，这种没有一点点城府的家伙实在是太好读懂了，简直跟一张白纸一样。

“原来最了解女王大人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贝纳勒斯的表情没有一丝色彩，有些落寞的说道：“如果不是女王大人亲口提醒，我也许到最后都没能读懂女王大人的内心吧....”

这对贝纳勒斯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贝纳勒斯接着说道：“女王大人既然已经不在了，那我也没有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了，已经背叛了崩坏的我已经无处可归，只能一死，随女王大人而去。”

人类是绝不会接受一只如此危险的崩坏兽，堂而皇之的在他们的世界之中活动的，而崩坏也不会去怜悯一个主动选择背叛的叛徒，孤注一掷白色的巨龙已经失去了一切。

南宫千兰玩味一笑，朝着贝纳勒斯转身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龙小姐，在下可没有说过西琳小姐真的死了啊....”

贝纳勒斯听到这句话是时候，较小的身躯微微一顿，随后颤抖的转过头：“你说...女王大人没有死？！”

“你没有听错哦.....”

南宫千兰伸出纤纤玉手，在哪傲人的双峰中心轻轻指了一下，随后便笑而不语的问道：“那么龙小姐，你是否愿意为我王效力呢？”

贝纳勒斯先是迷茫，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宛如死灰的眼神开始重新焕发神采，最后露出一丝微笑，宣言道：“属下贝拉，愿意为东皇大人赴汤蹈火！”

在贴着“我王专用”门牌的房间里，东皇千寻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正注视着单调，惨白的天花板。

脑海中时而一片空白，时而一团乱廂，明明精神与肉体都感到极度疲劳，却始终没能休息，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将手伸向空中一抓，指间就多出了一张卡片，凝视着卡面那熟悉的身影，东皇千寻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手中的卡片缓缓的消失，他张开双手仰躺在大床上，团上了双眼。

“你又自闭了？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吗？”

系统在东皇千寻的脑海里说道，

东皇千寻点了点头，他知道西琳最后放下了仇恨，是带着满足和幸福离开这个世界的，但是....

“宿主，但你要记住....”

系统的声音是少有的认真，严肃的说道：“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也许比起寻常人能显得特别，但也依然是会害怕，会受伤，会死的人类而已。只要是人，总有你没办法达成的目标，你已经做到只有你才能完成的奇迹，这样就够了。”

是啊，自己确实只是个人类啊，但是人类终究是一种被感情所束缚的生物。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深渊才会在三位终极律者里面显得有些特殊吧....

我最终真的会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吗？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中，东皇千寻沉沉的睡去，他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毫无起伏的睡眠之后，东皇千寻睁开了双眼，打了个哈欠，伸个懶腰，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么毫无负担的睡一觉了。

只是，这次没有在梦中，再次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啊....

“咔嘹！”

推开房门，东皇千寻的动作却僵住了，南宫千兰与贝纳勒斯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口，不知等候了多久。

南宫千兰微微弯腰，轻声问道：“我的王，昨晚休息的可好？”

“还行吧....”

东皇千寻看了看她们这架势，奇怪的问道：“你和贝拉这是.....”

“东皇大人....”

贝纳勒斯学着南宫千兰的样子，在她开口前抢先说道：“贝拉已经决定今后跟随在您身边，为您的事业献上一份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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