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8 妥协

无心垂眸不语，落寞的身形似乎要不堪重负的倒塌。

他挣扎过、妥协过、期盼过、也怀疑过。

他把连笙的手带到心口。

心跳声隔着掌纹袭来。

扑通扑通…

小和尚冰冷的指尖带着些微红的暖意，在凌冽的风中坚守不退。

他闭了闭眼，猛然把连笙拉到怀里，冰雪裹挟着寒梅的气味扑到他的胸口，心跳声重影而后回响。

两道交错的声音沉沉回荡在耳边。

扑通扑通…

像是回到了初识那一天，回到了徘徊那一天。

好想一直停在这一刻。

他存在的痕迹，能够在她的世界多停留一刻。

连笙呼吸一窒，雪白的衣襟遮住她全部的视线。

她下意识抱紧无心的腰，很快羞怯的红了耳尖，松开了手，既无措又不舍得狠心拒绝。

她是他的桃花坞。

众人视线各有不同，但谁都没有开口。

一红一白在凛冽寒风中紧紧相依。

他们依附、索取、给予，最后要别离。

无心突然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连笙的手，松开了桎梏，对上她担忧的视线，隐匿的悲伤淡了些。

“你答应我的。”

连笙：“那你答应自己的呢？”

她轻轻抿唇，似乎福至心灵的懂了他眼神的深意。

“无心，抛开那些枷锁和责任…”

“在我们这里，你最重要。”

无心淡薄的桃花眼藏匿着深沉的情意，只给一人看。

他收回手，抬起头来，对上雷无桀和萧瑟的视线。

小和尚想，只要身边有他们在，他就不是孤身一人，不会无路可退。

无心对上雷无桀炽热的眼神。

“你就要拜师雪月城，又如何能与枪仙动手？”

雷无桀身形岿然不动，毫不犹豫的回应他。

少年单纯而明媚，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朝堂风气，有的只是江湖儿女的风骨。

“师门是师门，公道是公道，兄弟是兄弟。”

红发少年挑着眉，眼尾带着不顾一切的狠意。

“萧瑟，阿笙，你们说是不是？”

萧瑟：“他说的没错。”

连笙：“是。”

白发仙眉头轻皱，单膝跪下。

“少宗主。”

无心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扶。

“莫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白发仙抬起头，声音低沉。

“少宗主…”

“天外天等待少宗主回宗，已经整整12年了。”

他眼眸一闪，低眉摇头。

“如今的域外十六派四分五裂，唯有天外天，从未有一人离开。”

“我们都等待着少宗主回族，重掌大局。”

无心眼尾泛红，后退一步，松开手。

他近乎无神又疯狂，孤身走到远处。

他望着天，望着成群的雁。

眼前浮现忘忧大师的笑容。

一点一点瓦解小和尚本就动摇的心。

萧瑟低眉，雷无桀追随那道视线，司空千落和唐莲看着他的背影。

连笙默不作声的拍了下萧瑟的胳膊。

同无心一起抬头。

小和尚叹了一口气。

“莫叔叔…”

“我明白了。”

“我们走吧。”

萧瑟眉头拧着，紧紧攒拳。

雷无桀心口一紧，呼吸加重。

连笙偏开视线，无力感浮上心头。

司空长风：“恭送天外天宗主，叶安世回宗。”

一切并不如话本所写的那样。

逐日的少年没有抓住光，身披战甲的将军死在了战场，心怀天下的少年丢失在诡狱…

但值得庆幸的是。

他们在，他们思念，无心便存在。

他要做回叶安世，并不意味着，无心会消失。

这是上天唯一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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