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问的都是旁敲侧击,但她此时就算顶着发烧的脑袋也该想明白了。
“你就不能放弃我?”克洛伊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我和你心里的那个人,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了。”
她在心里无由头地生着闷气——『真想不到那个穿着老气还跟我共用一张脸的女人就是我自己,他居然喜欢我那么老土的样子。』
“我不会轻言放弃,”约瑟夫的睫毛轻颤,“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克洛伊烦躁地闭上眼睛:“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
他没再应声,沉噤许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准备入梦的时候,约瑟夫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只希望,你能不能慢点忘记我。”
“什么?你……”
还未噤声,他便贴了上来,克洛伊没有感受到呼吸的温热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同时也没有感到唇上的触碰,但她还是怪异地闭上了眼睛享受起这个吻来。
『你要记住,克洛伊,即便轮回百年,即使无法相见,无法触碰你,你仍然是我人尽皆知的爱人,你永远是德拉索恩斯太太,你永远无法摆脱这个称呼。』
“真是疯了!”
克洛伊用沙哑的嗓音从尖叫声中醒来,还是那个像在温暖大海里浸泡过的难受状态,但不同的是,薇拉正站在她的床边。
『这是梦中梦吗?还是都是现实?』
她再没力气撑起身子,只是用手抵着滚烫的额头,心里念叨着再烧下去自己会死的吧,但又不淑女地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咬着后槽牙:“他要害我……”
“克洛伊?你在说什么?”
薇拉的语气很平淡,但平淡的过于异常了,换做平常妹妹生病她可是还要责怪几句的,可惜克洛伊此时无暇顾及,只是在不停念叨着那个人的名字,但薇拉可能没听清 。
“是……他。”
“谁?”
“约……”
克洛伊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晃了晃双眼,她似乎是察觉到了薇拉平淡到甚至可以说是冷漠淡然的神情,非常不对劲的是她正在冷眼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不禁让克洛伊把自己这辈子干的坏事都想了个遍,但还是没想到自己会让薇拉露出这种表情的行为。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薇拉背过身子,双手像是在搅弄着咖啡还是别的什么,但克洛伊顶着发烧且嗅觉失灵的鼻子都能听出勺子与杯壁粘稠艰难的碰撞声,那或许是感冒药?总之绝对很苦涩,克洛伊在默默地抿了抿唇,要是薇拉把那杯东西端过来的话,她一定要动用浑身解数撒娇不喝。
“呃……唔!”
但她还是没等到薇拉的那句“张嘴”,就被猛然地拽起灌下了浓稠苦涩的黑色汤药,毫无准备的她还被呛了两口,这让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难受,眼睛被激得出了泪花,但眼前还是那个如旧的薇拉。
“你放心吧,”克洛伊几乎要支撑不住眼皮,她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之前耳边是薇拉毫无温度的语言,“他永远不会伤害你。”
再然后,就是她落入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噩梦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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