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狄仁杰对此早有预料，招呼婉儿坐下，细细掩饰了一遍如何泡功夫茶。

铜钱圆孔粗的水流灌入孔中，成一条线直落杯底。

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长发银炼飞入海，堪为功夫茶之最景，聚敛心神。

婉儿轻轻呷了一口。

上官婉儿：好茶，还记得早些年，你不是慢性子。

上官婉儿：如今怎也有空享受这些文人骚客的小玩乐？

狄仁杰看向天上的风筝，每一次的抖动，他都能想像出元芳的手上动作，脸上笑容。

悠悠欣慰。

狄仁杰：大抵是，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吧！

狄仁杰：有一天，原来我也可以为自己的快乐而活。

多么感谢生命中遇见的人，因为他们的照射，自己有了意义，成为能给别人幸福的人。

上官婉儿：因为那个小魔种？

婉儿余光看向走廊尽头不时跳脱玩耍的小人儿。

有了计较。

出发前，女帝交代：查到狄仁杰变化因素，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真的是因为元芳，那这小魔种留不得了。

狄仁杰：不，不完全因他。

狄仁杰：应该说，有没有他，我都会离开，任务已完成。

狄仁杰：无非是死在这里，和死在别处的区别。

他清楚回去面临着什么。

交出芯片后，他会被格式化，成为博物馆不能动的一员，作为功勋被展示。

只是一坨冰冷的机器，没有记忆，没有情感，没有温度。

那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在这里，抱着对元芳的感情，为他的快乐而死。

这样，就算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是冒牌货，大抵也会舍不得责怪欺骗吧！

原来人是这样的自私的生物，有了感情就会想尽办法获取关注，不惜一个又一个谎言。

他太了解小家伙了，至纯至善，至真至美。

看了沈梦溪，了解过以前的元芳怎么样，对外星生命漠视，可想而知，那位老人把元芳教成今天这样，付出了多少心力和爱。

爱人如养花，元芳被养护得很好，识大体，知善恶，有超乎凡人的天赋技能，却从不滥用对付普通人。

最辛苦的时候，也只是偷偷农产品，没想过伤害他人。

上官婉儿：狄大人，你走神了！

婉儿唤回他。

越发肯定元芳不能留，将是整个帝国的祸患。

女帝陛下君临天下上升期，长安城暗潮汹涌，急需狄仁杰这样的刚正不阿之士坐守。

上官婉儿：狄大人，有没有想过，把元芳送走。

上官婉儿：那样，找个人替他顶嘴，或许大家都能保住。

狄仁杰：在下以为，深宫之中，唯有您是真性情，知道何事不可为。

狄仁杰倒了茶水，生气放盘，赶客之意明显。

上官婉儿：既然你不愿，那没什么好说的。

上官婉儿：只是作为同僚，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上官婉儿：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你我皆不可随意而为。

上官婉儿：有时候，放弃才是最好的保护。

婉儿视线飘向元芳，狄仁杰警铃大作。

这才发现，和小家伙待一起，怎也变得天真。

忘记这是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太阳之下不允许有私情，长安之内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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