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进房间的那哥们还好吗

“别怕。”

303这么说着，试图接近null。可是null看起来很戒备，没有从被子里出来，也没有接303递过去的花。那朵花是303在毒村里带出来的，null从篮子里拿出来交给他，当时情况紧急，他随手一别，因为在衣袋里挤来挤去，卖相倒也确实是不好看了。

“我们不是见过吗？”

303再次努力，这次他把自己的说话声放低一点，语气也试图调整得柔和一点儿，甚至他感觉自己几乎就好像在哄孩子了，那个瘦弱可是又危险的null摆在他面前——他开枪打伤了notch，可是又像小孩儿一样坐在这里不知所措，现在要303来面对他，这如同把一张白纸铺开来展到303面前，说这是一幅画儿，硬要他品评。303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话说，只好拿眼睛看，他看到null的手上横七竖八的全是血淋淋的抓痕，应该是他用脏兮兮的指甲抓的。那双生人乍一看会恐怖得打一个冷战的白色眼睛里此时写满了惶恐。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

303话音未落，病房的门打开，他转过头，看到同事在那里摆摆手叫自己过去。303为难地看了看null，null虽然之前不搭理303，但现在好像也察觉到他要走了，抬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303站起来，好像最后通牒一样唰地把花交给null，好像在说“爱要不要，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被子里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颤颤的手，抓住了那花，然后像得到了什么保障一样紧紧把花拽回被子里抱着。想来也对，对于这家伙来说，罂粟花是毒田里他最熟悉的东西。Null拿走花之后，303就迅速直起腰，来到了门外。

Notch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是303得到的最糟糕但也是最好的消息。Notch虽然活了下来，但是正如303所想，他不能领导缉毒小队的工作了，这份重担交给了副队长也就是303来抗。并且，按照惯例，null将被转移去戒毒所，由专门的人员照料，等他能够正常同人交流了，就进行问话，看能不能更多关于毒村背后的线索，这次行动逮捕的人员也会紧锣密鼓地展开审讯......

“null会怎么样？”过了好久，303只说了这么一句。

“一如既往。”同僚这么回答着，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那病房，当然以他的视角是看不见null的，“也不知道是该说可恨还是可怜呢。虽然他一直以来受毒品的折磨，也不是自愿的，但是他毕竟是毒贩的一党，而且我估计他也没什么能糊口的技能......”

同僚之后说了什么303没有听见，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我也去戒毒所帮null吧。”他说。

“那后续事宜怎么办？”

“我不是天天待在那儿。”303想伸手抓抓头发，却发现自己还戴着头盔，“我只是偶尔去看看——”

——偶尔去看看。

话虽是这样说的，null被转去戒毒所的第一天，303就在工作之余去看望他了。然而他踏入房间之前，没等看到null，就先被塞了一副能把他整个人包得亲妈都不认识的医用装，还有一副看起来感觉要去拍赛博系黑客帝国一样的防护镜，遮住了他半张脸的颜色。

“这是做什么？”

“你得做足够的防护。”缉毒所的警察黑着脸说，摘掉他自己的防护镜，脸上赫然的一道抓痕。

“是null干的？”

“毒瘾犯的时候，他挣扎得格外厉害。”那警察重新戴上护目镜，为难地摇摇头，“而且他的力气太大，好几个人都按不住他，你没来不知道，刚才皮带都挣断了一根，我们现在只能用手铐铐住他。”

303知道情况也只能这样了：“那，在他的手腕和脚腕裹两层布。”

“刚才我兄弟去做这些了，不过——”

警员话音未落，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让人背脊一凉。

“额，不过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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