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咦咦,啊啊,噢噢(发出原始的叫声)
在看见神里绫人掏出的又一张和刚刚被她撕掉毁掉的申请书一模一样的纸以后,小妍毫无悬念地被完全激怒了。然后她又一次边因为勃然大怒而丧心病狂地得意笑着,边把面前的结婚申请书无情地亲手变成一大堆洇着油墨渍的废纸,通通胡乱团进了废纸篓里。
光风霁月的神里绫人只是在对面微笑着束手旁观,等小妍狂躁地撕完就贴心地将复印件再呈上一份或叠在一起的几份供她泄愤,像位因为宠爱小猫咪而把家里全部的玻璃杯放置在桌上供它将它们推下桌取乐的恶趣味饲主。
——这样使不明情况的路人为之会心一笑的事重复发生了好几回,而最后的结局是小妍完全颓废,她宣布她放弃了。
坐在她对面的神里绫人仍然兴致高昂,甚至一次就掏出许多张叠得厚厚的结婚申请书复印件摆在她跟前。小妍几乎要以为神里绫人的袖管和外套内夹层是什么四次元空间了,不然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文件?
神里绫人:看来阁下无心再做无谓的斗争。既是如此,那就动笔签下吧,免得夜长梦多。
小妍看着那些内容重复的结婚申请书,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如此廉价悲惨,一纸誓约书就能轻易地将她的后半辈子变卖掉。她想狠狠地猛锤桌子,然后就像所有少年热血漫里的反派那样扭曲着表情大喊一句“可恶啊”,随即趁机跑路。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在一份完全背离自己意愿的结婚申请书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嫁给自己根本就不爱的人相夫教子潦草一生。明明她的人生在逃脱家庭以后才刚刚开始,凭什么就又要被家庭困锁绑定在逼仄狭小的世界一隅?
如果神里绫人真的因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就超过了她以为的,所以想把本就已经失去自我的她变成他的所属物的话,或许小妍将会试着开始重新审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并看情况头都不回地火速卷铺盖逃跑。
一只戴着标志性半掌手套的手从背后越过正托着下巴沉思的她,没好气地按在了堆叠在一起的文件上。而随即小妍被对方身上的雪和大海的气息裹挟,虽然它们原先大概是没有气味的。但正因为对气味的敏锐感知,她迟钝地觉察到自己的靠山也许就在此刻姗姗来迟。
达达利亚:哟!我亲爱的小姐,在和朋友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达达利亚的语调很不客气,甚至为了挑衅和宣示主权,故意加重了“我”和“朋友”几个字。然而坐在对面的被挑衅对象神里绫人只感到不痛不痒,依旧笑吟吟的不动声色。
因为听见了熟悉的嗓音而猛地被吓了一跳、于是下意识回过头观察达达利亚表情的小妍能看出来恰巧抓到她跟神里绫人“幽会”的末席执行官很不爽,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某种幽幽的气息。虽然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像是礼节性的微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峻得很。
而且他说话的口吻也不复平日里的阳光直白,反倒像对面整日整夜端着架子的神里绫人,阴阳怪气、七拐八绕的。
小妍达达利亚?
小妍自己也不知道这声低低的“达达利亚”究竟是为了使好像干了亏心事的自己安心才诞生的平常吐息,还是为了安抚气势汹汹杀过来的达达利亚而下意识发出的深切呼唤。
达达利亚为了找到这几日一直刻意躲着他的乖乖女好学生小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甚至为此推掉了本来在今天就应该被他完成的任务。但他真没想到才刚一见到她,这场景就这么劲爆——疑似跟坐在对面的男人调情。
他脖颈上的青筋隐隐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鼓起,连从椅背后伸过来攥着小妍肩膀处衣物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虽然小妍很想为此开口辩驳,说“这又不关我的事你跟我撒什么气”,但她略微读了下目前尴尬无比的空气后,果断选择放弃这种胆大包天的做法。
除非小妍想被面前这两个男人当场干脆地拔出刀或剑一分为二,不然无论出于明哲保身的角度还是出于保持端水大师身份的角度,她都应该对她跟他们的关系这方面闭口不言。
小妍我明明一点也不开心吧……不要闭着眼睛说瞎话!
她不知所措地游移着视线,然后为了略微缓解如同坚冰一般凝滞的气氛,努力地鼓起勇气,颤动因为畏惧而变得艰涩生硬的声带,颤颤巍巍地开口吐槽道。然后她为了基本了解青年的来意,如此客套地发问。
小妍对了,你来干什么?
但落在达达利亚的耳中,这句随意的问询就成了不可捉摸的另外意思。
他难道打扰到他的小女朋友跟其他男人暗中幽会了?现在她嫌他太黏人?要轰他走?毁约?达达利亚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难看与扭曲,他在心里已经暗戳戳地把骗子和背叛者的头衔给因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出轨”而表情看起来很不自在的小妍戴上。
这种若即若离而模棱两可的背叛让多疑的他感到很受伤,随即水汽涌腾的感伤就被熊熊燃烧的妒火蒸干。达达利亚在嫉妒。
达达利亚:我来得再迟些,你就要跟他走了。
他紧贴在小妍耳侧,恨恨地调笑般低语。
达达利亚:怎么?难道我打扰到你们了?
他本想习惯性把真心话充作玩笑吐出的。但他实在无法扮演成被欺瞒也乐呵呵的傻子那样,对小妍露出满足的笑容。即使身为执行官的他早已磨砺出被他人所不断背叛的觉悟,他也无法接受小妍背叛他。不如说,在茫茫人海里他独独无法接受背叛他的人是小妍。
完蛋了,看这皮笑肉不笑的虚伪表情,达达利亚应该很生气。小妍忽闪着眼睛,对对手指,无措地想。她也许应该出言适度安抚一下此时此刻醋得发狂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小姐,你这样见异思迁可不好。
达达利亚没用其他听起来诗情画意的词语,譬如什么“朝三暮四”,什么“喜新厌旧”。他仅仅只是语重心长地陈述般直白描摹小妍目前的状态,所谓“见异思迁”。
达达利亚:都已经有我了,还要出轨吗?
小妍我没有要跟他走呀。
听听,多么苍白无力的辩驳!达达利亚的视线拷问般停留在小妍因为害怕而略微埋下去的头上,只觉得她应该是心虚得不能再心虚了。他略带不满地咂嘴,随即秉持着完美主义般把在心里戴在小妍头上的那顶将要滑落的荆棘王冠扶正,从而使只属于背叛者的它得以在小妍的头顶坚贞不灭。
神里绫人:想必阁下就是小妍口中所说的男友了,幸会幸会,久仰大名。
达达利亚居高临下地睨着正说着场面话打圆场的神里绫人,对他的嘘寒问暖不做回应。他不喜欢坐在对面的男人,甚至觉得他碍事,就像所有在感情里本忠贞不渝地手拉着手围成一圈跳踢踏舞的两人理所应当地会排斥憎厌试图插进他们之间来破坏这个圆的第三者。
但小妍——他命中注定的赌约爱侣却并不像他那样对惹人厌的神里绫人感到不耐烦。于是达达利亚罕见地感到害怕,他害怕在三个人的游戏里本是原配的他成了那个被排外的圆排挤的可怜人。比害怕更深刻的情绪是恐惧,恐惧到极点就会化作愤怒。他因嫉妒而发怒,说白了只是害怕小妍会离他而去。
神里绫人对此只微微撇了撇眉,毫无半点不悦神色,似乎达达利亚的一举一动仍在他意料之中。
神里绫人:据我所知,你们之间貌似只是赌约情侣的关系?
趁神里绫人提出不明意味问题的间隙,达达利亚麻利地拉开小妍身旁的椅子坐下。他动作发出的细微声响并没能干扰小妍的敏锐听觉,而小妍在听到那格外做作的“据我所知”四个字时本勉强维持着平静如水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小妍呃,都怪我嘴太快了。
达达利亚坐下后就一手无所谓地随意摆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暗暗在书桌下强硬地与小妍本随意地搁在膝盖的左手十指紧扣,他毫无波澜的面上不显任何表情,只有耳尖隐约可见的薄红充当出卖他内心活动的叛徒。
神里绫人:当然,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想为我的清白讨一个公道、恳请小妍对我负责而已。
小妍略微收紧被达达利亚牵住的左手,然后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着反问神里绫人。然而无论动作还是眼神对于坐在对面的骗子来说,都近乎浅显可见到了一览无余的地步。
小妍我干嘛了?我做了什么事情要对你负责啊?
神里绫人:小妍真是贵人多忘事。
神里绫人作势充满怨念地叹气,随即微笑着丢出如同一颗使坐在他对面的两人都瞬间爆炸的重量级超级大炸弹般的舆论。
神里绫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某个晚上你对我投怀送抱,然后我们相拥而眠共度良宵的事呢?
这就是他紧紧握住不愿撒手的底牌。神里绫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其实当时只是小妍因为睡得迷迷糊糊而不小心走错房间,在自己身侧小睡片刻而已,但在神里绫人口中这件小事就变成了可供利用拿捏的把柄。
小妍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神里绫人你别血口喷人……
小妍实在有点气得不行,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她整个人都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爆炸了。而且她本人居然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但她盯着对面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从容不迫的神里绫人看了又看,最荒谬的是,她居然觉得这可能是她曾经做过但机缘巧合之下被她忘记了的事。
小妍卧槽,呃呃呃呃呃呃呃,等一下,我现在很混乱……
于是她本打算反过来质问而酝酿出的逼人气势便弱了许多分,连为了制止两人因此吵架开战而吐露的话语都变得蚊蚋般细小。
这种为思考争取时间的举动在达达利亚眼里和默认没什么区别。
达达利亚:真没想到……原来你背着我玩挺大的啊,小姐。
达达利亚语气阴恻恻的使人后背发毛,他冷笑着不自觉地骤然间收拢在桌下紧紧握着小妍左手的宽大掌心。小妍感觉自己在遭受拷打。而随后他不知因为赌气还是下定决心,猛地抬头对坐在对面的神里绫人说了第一句堂堂正正的话。
达达利亚:好啊。如果你觉得能从我身边夺走她的话,就来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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