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真傻

前往 A 国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B7868次航班将在10点10分截止办理乘机手续。

乘坐本次航班的旅客，请陆续到29号柜台办理，谢谢您的合作！

值机广播里机械的女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赵若晴提着行李箱静静地等待着。

远处一道迅速向她跑来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定睛一看后她立即张开了怀抱，快跑过来的少女气喘吁吁地撞进了她的怀里，两个女孩在机场紧紧地拥抱着诉说着不舍。

如果不是周围路过的人太多，赵若晴甚至想直接抱起苏梵优转圈圈。

赵若晴：梵优！

赵若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送我的！

赵若晴松开怀里的苏梵优，扶住她的肩膀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苏梵优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失言。

苏梵优况且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オ能再次见到你了。

赵若晴：就知道你最好了～

赵若晴抓住苏梵优的手依依不舍地摇着。

赵若晴：下次我会把男朋友一起带回来见你的。

赵若晴：如果没有分手的话，哈哈哈哈哈。

苏梵优你说什么话，肯定不会分手的啊，快呸呸呸。

赵若晴：好好好，刚オ的话收回，不分手。

赵若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侧身靠着苏梵优湊在耳朵旁问。

赵若晴：你呢？

赵若晴：还有什么要亲口告诉我的吗？

赵若晴：现在不说的话，等我上飞机就只能以后手机联系了。

赵若晴暗示性地眨眨眼，苏梵优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翻来覆去所深思的问题，脸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苏梵优优有……

苏梵优我想要告诉你…

苏梵优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赵若晴：哦～

赵若晴：我就说嘛，果然是这样。

赵若晴：我们梵优也这么大了啊。

赵若晴：是那个人吗？

苏梵优啊？

赵若晴：那个我说喜欢时你第一个会想到的人。

苏梵优嗯……

赵若晴：哼哼～

赵若晴再次搂住苏梵优，抵着她的颈窝不舍地紧紧抱着苏梵优，隔了好久才松开。

赵若晴：好了，再抱就真的舍不得分手了。

赵若晴：下次见面了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梵优了。

赵若晴的眼里闪着泪花，提起了她的行李箱，机场的广播再次响起。

赵若晴：我走了哦。

苏梵优嗯

赵若晴：真的走了啊。

苏梵优嗯

赵若晴：拜拜！

苏梵优拜拜！下次见。

赵若晴：嘻嘻

赵若晴：加油哦。

赵若晴朝苏梵优挥挥手，然后转身留下了一个相当帅气的背影。

苏梵优也双手挥舞着傻傻地回应着赵若晴，微笑着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オ转过身去抹眼泪。

嗡嗡﹣

信息提示音震动着。

苏梵优打开放在兜里的手机洋，只见赵若晴的信息排在第一顺位。

赵若晴：笨蛋——快看你的上衣口袋。

苏梵优手忙脚乱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摸了出来——两张画展的门票，是赵若晴刚オ抱她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赵若晴：恋爱和生活都要加油～我们梵优是最棒的！勇敢一点！苏梵优，冲鸭！！！

苏梵优的眼泪夺眶而出，滴到手机屏幕上，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泪珠里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詳但此刻正在哭泣的女孩脸上却挂着比谁都要幸福的笑容于。

苏梵优（苏梵优，加油。)

她在心里也暗自打了个气。

～～～～～～～～～～～～～～～

顾崧一觉醒来，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不速之客顾砚在他入睡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

想起顾砚昨晚告诉他的事情，顾崧仍然有些惊愕。

顾砚：我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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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骑：知道错了吗？

顾云骑：你也配姓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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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的人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从来到顾云骑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便一直被动地接受着这个概念。

压住、用力、放倒、抬手、瞄准、开枪…难以计数的残酷训练，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剜掉他们的灵魂。

因为顾云骑要的不过只是一条任他差使的听话的狗，服从永远是他们必须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被割开皮肉，被蒙住双眼。

食道被灌入水泥、坐上通电的椅子……男人有无数的方法能够磨掉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和逆反，然后再机械地植入服从的命令。

想反抗却又反抗不了，如此的循环往复，把他们最后一点的自我也摧毁。

——回忆

顾砚：没想到有一天连我也能被上帝这个死老头眷顾。

顾砚：那群贩毒的也跟邪教洗脑似的天天念叨着，可居然真的有人还没疯。

顾砚：他能帮我，也能帮你。

顾砚：我需要你的合作。

顾砚：我知道，你也需要自由。

——结束

顾崧（自由…?)

显然刚刚睡醒的顾崧并没有脑子来思考这类问题，他同意了参与顾砚的计划也只是出于好奇心作崇。

自由？对于他们这种人，自由能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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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骑：你这个没有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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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得到了自由他又能干什么？连正常人的社会他都无法融入吧기他真的没有心吗？

顾崧会生气会烦躁会悲伤，也会开心会喜悦，这已经不是以往那样强迫着自己体会这些情感。

而是上帝先天从他身体里剥离出去的东西好像正在一点点地慢慢地恢复。

为什么？

——回忆

苏梵优有开有败这样オ能看到花的一生，这里和其他花店很不一样。

苏梵优这里的花也要比精致修剪后等待贩售的花更吸引我。

苏梵优可能是它们看上去更自由吧。

苏梵优不用谢！

苏梵优接过花朵同样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垂下来的花藤绿草映衬在少女比花朵更动人的脸庞上。

苏梵优有什么不开心的难受的，大家可以一起解决一起分享。

苏梵优镜花水月是我们起开起来的，你说关就关未免有点……

女孩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苏梵优他明明答应过我要照顾好自己的……

——结束

少女静默地靠着他的肩膀抽泣着，瘦弱的身子随着深呼吸起伏着，像是海难后漂泊的孤船。

少女丰富的感情感染到了他，苏梵优就像是他的黑白般平淡的世界里闯进来的第一道色彩。

她肆意地把他的世界慢慢地染上她的颜色，这让顾崧有种熟悉的，莫名的恐惧。

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人曾经这样对待他，也像这样的热烈这样的让他害怕被这份热忱所灼伤。

顾崧的手机铃声少见地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维，“苏梵优”，屏幕里的三个字让他有些慌张。

顾崧：〖喂〗

苏梵优〖喂，是顾砚吗？〗

顾崧：〖嗯…〗

苏梵优〖虽然我这么说有些突然了，我这里有两张画展的门票，我想约你一起去看看。〗

苏梵优〖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的……〗

苏梵优〖顾砚？〗

顾崧：〖嗯，我在。〗

顾崧：〖什么时候？〗

苏梵优〖就是后天〗

顾崧：〖好的，地址你发我，我会按时来的。〗

苏梵优〖嗯，好的。那…再见？〗

顾崧：〖嗯，再见。〗

顾崧长长地吸了一ロ气，像是要卷走自己胸口的压抑与波澜。

顾崧：（你又何必要这样。)

顾崧：（这样对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敢告诉你的废物。)

顾崧：（真傻…我也是。)

顾崧：（时间不多了，该结束了。)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屋外的部分光线，顾崧的脸处在黑与光的交界处，一半明亮一半深沉，他的轮廓被细细勾勒。

是时候结束了，顾崧双眼无神地放空着，拨通了顾云骑的电话。

顾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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