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的鸟18

“徐伯，这个是我的弟弟，想来你这里学习学习琵琶。”

白鸟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一只手从背后把唯唯诺诺的白枭拽出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枭多少是有些社恐在身上的，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不知道为什么惴惴不安的挂在胸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在那，湖蓝色的眼瞳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面前的慈祥老人。

“白枭……是吗？”

徐伯拄着拐杖，步子还算稳重的走到白枭面前，微微低头，看了看白枭的脸，苍老的脸上挂起一个微笑。

“……嗯……”

白枭小声的回答着老人的问题，声音细细的，如同蚊子一般大小。到后面基本听不见声音。

“哈哈哈……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像你们的父母。”

老人看着白枭的模样，呵呵的笑了几声，慈祥的目光扫过白鸟和白枭的身上。

“你知道我妈妈？”

白枭听到“父母”二字，眼睛里立马亮了起来，也立刻有了精神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老人的每一句话。

“母亲的琵琶也有徐伯一半的教导。”

白鸟默默的在一旁补充，玫红色的眼睛瞟向别处，不再看徐伯和白枭。

“是啊——你母亲很聪明，基本都是一点就通。”

白枭此时也忘记了刚才的陌生，全新的投入进了徐伯的故事里。脑海里都是关于母亲的事迹。

“你母亲刚来我这学习的时候，拿着一把破破烂烂的小琵琶，音色都不准。”

徐伯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起了母亲的“求学历史”。

“我看她家里可怜，就送了她一把红木琵琶，顺便教了她怎么调弦和看节拍器。”

“她说她很喜欢琵琶，想要在我这里报课，但是我说我这里只是一个琵琶行，不收徒的。”

“但是你母亲还是坚持想要我教她，说不用那么详细，只要教一点皮毛就好。”

“我看她实在是真心喜欢，也没有过多的推辞，决定教她。你母亲是个很活泼的女孩，我一个老人家，无儿无女的，有你母亲给我做伴，我也很满足。”

“我说白了就是个孤寡老人，你母亲在这里，反而让我这寂寞无聊的老年生活更丰富了些。”

“所以我没有收学费，打算把自己知道的知识都教给你母亲，在你母亲的手里，我很放心。”

“你母亲也很争气，基本都是一点就通，并不墨迹，也不笨，没多久就学来了我这一身本领。”

“我没有什么能够教她的了，就不再教她，但是她还是每天都陪我坐坐，和我说说话。”

“但是在几年前，我发现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本以为她终于不再记得我这个老人了，谁知道我却无意间打听到她过世了的消息。”

徐伯的声音里透着些暗淡。

“没想到啊，她这个这么活泼的小女孩居然会比我这个华侨老人走得早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还那么年轻，就已经有了你们，我这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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