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付与书信·想要了解

“呼——呼——”

风带着雪渣扫过来，我颤颤巍巍弯下身去，把海报捡起来，还贴心地拍了拍。

我第一次庆幸这个希娜小姐穿着不那么暴露，因为在我重拾它的下一秒，散兵就一把抽走了海报。

“扑通扑通”

我看看散兵，他正仔细查看海报，眉头皱了又皱。

散兵：哪来的？

恒善：吃饭给的。

我半点也不敢隐瞒。

散兵还在看海报，眼神还越来越犀利。

散兵大人看这么认真……不会是喜欢吧？！

我当即决定满足大人的愿望，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开心。

在内心来回酝酿了一下情感，接着，我用忍痛割爱的语气道：

恒善：大人……如果您喜欢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送给……

我还没说完，嗓子似被卡住了。

阳光下，散兵手中的海报被翻到背面，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粉色大字——“带你体验不一样，到希娜小姐怀里来一起玩吧！”

我努力赏析了一下——语句通顺，意思明了，服务周到，情感暧昧……就是下次能不能别写在背面啊！可不可以照顾一下间接性失明人士的安危啊！

散兵幽幽的眸子注视着我。

我冷汗直冒。

恒善：一点，一点也不介意送给厕所的马桶小弟。

直白点说就是——当厕纸冲掉。

尴尬啊……我能抠出一片提瓦特大陆。

散兵：赶紧给我去工作，顺便看好你的破厕纸。

他丢垃圾一样把纸扔进我怀里，我连忙接过收好，小跑去办公室。然后在厕所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替马桶小弟减轻一下负担。这一次，我用心地将海报放进里衣内衬里夹着，让希娜小姐安全地到我怀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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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熟悉的普通的打扫工作——每天……每天……

今天是我励志奋斗的第二天。

早上四点半，我特意等沃尔玛莎来。

“恒善，早啊。”沃尔玛莎笑着打招呼，递给我一份面包，“给，刚出炉的早餐。”

恒善：早。

我惜字如金，把早餐往桌子里面推了推，接着把手撑在桌上，凑到沃尔玛莎耳边低语。

恒善：沃尔玛莎……问你个事。你知道散兵大人他……有什么爱好吗？

沃尔玛莎愣了一下，重复：“散兵大人？”

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她。

想让人高兴的第一步——你要了解他。这是我昨天晚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了解他的特长，兴趣，愿望……就算他自己不说，问问其他人照样可以。

沃尔玛莎冥思苦想，然后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说：“抱歉恒善，我对那位大人不了解。”

恒善：诶？

照我看，沃尔玛莎在这时间也不短了。

“散兵大人不怎么在这工作，经常都是外出，只有这些日子多停留了。所以……我不太了解。”她看出我的疑虑，告诉我。

我点点头，恍然大悟。难怪永烨长衡即使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没见过他几面。

恒善：谢谢。

拿起面包咬了一口，还不错。

“恒善，你怎么问这些？”沃尔玛莎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转，似在探寻什么。

我咀嚼着浓浓奶香，满足极了。

恒善：想多了解了解他啦，毕竟是上司。

沃尔玛莎目光闪了闪，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热心地说：“你要不去找其他人问问看，说不定他们知道。”

恒善：真的吗？

“嗯。”

我放下面包，看了眼时间——4：47，估摸着中午去打听一下。

恒善：谢啦，午饭不用留了，我要去打听打听。

我把盘子放好，挥手和沃尔玛莎道别。她微笑着目送我离开后，笑容很快淡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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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我哼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小曲，愉悦地拖地。

因为前些天怪事太多，导致打扫都怠慢了，有的地方露出残留的“千年污秽”，很难拖干净。

我手下用力，使劲拖的同时又确保手上力量不会折断拖把。好不容易消灭一块黑色，一抬头，发现散兵直勾勾望着我。

……有点惊悚。

桌上被我摧残过的绿萝冒出了新的叶子，小巧可爱。我有想过给它浇水，但散兵绝对禁止我接近它。

这几天散兵桌上的文件越来越少，几乎都快像雪一样消融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效率——真的高。

等等！

我觉得我抓住了重要线索！

散兵大人无事可做……无聊之际只能看着手下工作来打发时间。

如果我能替他解闷……是不是他就会高兴！

太棒了！

希望就在眼前，就在我的手上。

深吸一口气，我打算让散兵他看点不一样的拖地方式。

手下一个旋转，沾湿水的拖把在高空回旋，我侧身接住，像毛笔写字一般在地上拖滑。

我内心暗暗窃喜——散兵还在看我！而且身体还朝我侧了侧！

脚一向前，我右手撑地，来了个艰难的侧空翻。紧接着，我用拖把杆挑起水桶，平稳地走个圆场。最后向上一用力，水桶被抛至空中，我凭借邪神出众的视力，精准地接住了水桶。

表演落下帷幕——精彩绝伦。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散兵大人的惊讶笑脸了。可当我真的再次看向他时，收获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散兵：你在搞什么啊？

他对我突兀的行为很是不理解，话语里也明显在嫌弃我幼稚。

散兵：让开点，挡着我看钟了。

……

原来是看钟……

恒善：咳咳……抱歉。

我识趣地移开，好让散兵大人看时间。

唉……让他笑都难……何况开心？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响起了敲门声——难得中的难道！

散兵：进来。

门被小心打开，外面的人走进来，我很意外。

居然是长衡和永烨！

兄妹俩看到我，也顿了一下，随后立马向散兵恭敬行礼。

散兵：挺准时的。

散兵：你们认识吧。

永烨低头回答：“是的大人。”

长衡抬眸偷瞄我，看到我的拖把和水桶，瞬间脸色复杂，一脸的责问：你是散兵大人的贴身卫生员这件事，怎么不早点说！

我继续尴尬地笑：嗯……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散兵：见过就行。这个笨蛋以后就跟着你们做任务，知道怎么做吧？

独属于散兵的压迫感刹那间侵袭每个人头顶。稳重的敲击声那么清晰——

“明白！”永烨答道。

散兵：出去吧。

兄妹俩告退，走之前，长衡对我眨眨眼。这意思明显是让我出办公室后去找她啊……

我透过她的面具，也眨眨眼。长衡微微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散兵：小动作好玩吗？别以为我没看见。

散兵抽出一部分白色纸张，在桌上理了理。我听着他悠扬的少年音，没开口狡辩。

他修长挺直的身形被流畅线条修饰，更加彰显独特的少年之气。

红黑色圆帽动了动，散兵把一堆白纸递给我。

恒善：大人……这个是……

散兵：任务。

他又撇了我一眼，补充：

散兵：你的。

我看看任务，都是些至冬百姓的小纠纷和小困难。

散兵：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个时间处理了。

我点点头，又打扫了一会。

散兵看我打扫的也差不多了，便叫我出去做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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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办公室，没走两步，就看到永烨和长衡在墙角偷偷摸摸向这瞄。

恒善：放心，大人没出来。

永烨长呼一口气，拉着脚快麻了的长衡从墙角站出来。

“所以恒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恒善：无私奉献的顽强扫地大妈。

兄妹俩：“……”

永烨看我手上的纸，提问：“这些是什么？运输任务吗？”

恒善：是些百姓间的杂事，大人叫我有空处理了。

两人同情地看看我，表示自己也会帮忙。我格外感动，忍不住冲上去给他们一个熊抱，事实也正是如此。

抱着他们，我问：

恒善：哦对了，你们知道散兵大人有什么爱好吗？

听到这话，长衡一把将还在抱抱的我拉直，上下仔细打量我，还摸摸我的额头。

“恒善……你没事吧？”

恒善：没事啊。

我奇怪地看着四处张望的兄妹俩。

恒善：你们知道……

话说一半，我被长衡堵住嘴，永烨在一旁给我一个禁声标志。我脑子打出问号，长衡小声解释。

“随意探讨执行官隐私是会被惩罚的，嘘——”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有价值情报，散兵大人很少回来。”永烨边四处张望边小声飞快发言，“估计只有执行官才知道。不过我觉得，或许受到女皇大人赏识会让他高兴。”

受到赏识！

对，愚人众执行官都是为女皇服务……

那这样以后也可以找温雅帮帮忙。

我内心打着小算盘，感觉希望贴在我的脸上。

兄妹俩打消了我的身份疑虑，又跟我唠了几句，再三叮嘱我别再发出这类疑问后，赶去做任务了。

我看着他们一天24小时急急忙忙的身影，庆幸散兵大人对我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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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我疲惫不堪回到房间，瘫痪在床上。

好累啊……

因为兄妹俩的提醒，我没去问其他人。

看着渐渐坠落，离我远去的夕阳，我又来到一个死胡同。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忽然，我一个弹簧跃起，猛地拉开椅子，坐到桌前。

有了！

之前怎么没想到！

我还可以写信给八重神子！

兴奋的我从抽屉掏出一张皱了半边的白纸。使劲捋了捋，打开台灯，柔和暖光洒落下来，照得纸暖洋洋的。

好久没写信了……没想到第一次乡书是以这种方式。

拿着笔简单比划构思了一下，我激动地很快落下了书信的第一笔。

｛亲爱的神子：｝

｛哈哈嗨，好久不见。｝

｛不知不觉，我离开稻妻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很好，放心，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而且包吃包住。你们那里还好吗？替我向将军问个好。｝

｛是有点想念你们啦……其实这次写信我是想问件事。｝

写到这，我咬着笔盖踌躇。实情还是别写了吧……

不然将军可能要跨海来打我。

令牌没入他人手中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我暗暗发誓，活像背着家长偷偷去网吧的小孩。

散兵大人……怎么描述呢……

感觉任何词语都说不清。

｛前几天，我遇到一位少年。他有着和将军很相似的容颜，我与他发生了争执。细想一下，我感觉他的身份很可疑。在稻妻我没见过他，神子……你最好了，帮我找找有没有这一号人。｝

怕神子继续忽悠我，我特意用红笔划出最后这个句子。接着在下面备注：

｛尽量别邮寄给我——拜托。现在还没跟他处理好纷争，怕他截胡情报。神子姐姐求求啦！(´ε｀ )♡｝

画了一大颗爱心，我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书信先到这吧。希望你们那平平安安，稻妻越来越好。什么时候有空……我也回去看看好了。｝

头发丝的阴影落在纸上，毛绒绒的。写着写着，我不禁感到深深思念……想念稻妻神子的小说，想念将军的教诲，想念大家的笑脸……

｛天涯海角相识处，更胜美酒更有情。｝

｛——恒善｝

把信纸小心翼翼折叠起来，装进一个袋子。在上面写着熟悉的地点：稻妻八重堂八重神子收。

直接去寄不现实……

自己寄信迟早会被散兵大人发现，还是叫长衡永烨寄比较保险。钱的话……钱的话……额……

先厚着脸皮去问沃尔玛莎借一下吧。果然工资这事还得跟大人商量一下……

好了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说。睡觉！

躺在床上，我心情格外恬静——漆黑的夜空亮起群星，将我轻轻笼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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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对他感兴趣？”一处苍白的实验室里，博士摇晃着试管，低头看着跪在地板上有些颤抖的人。

沃尔玛莎——博士隐藏在恒善身边的观察卧底。到底是值得研究的人……早些摸清她也算好。

“大人，要不明天我再套套话。”沃尔玛莎还是有些畏惧，忍不住开口。她生怕下一秒博士就嫌她无用，将冰冷的试剂一滴不差地打入她体内。

她曾经见过，切割的尸首，同伴的嘶嚎，试剂的恐怖……

她的上司是个疯子。

她无法反抗他，否则就会像之前的同事一样——被一支试剂打到骨头被腐蚀，缓慢而疼痛地死去。

她不要！她绝对不能死！她被抛弃过，她怎么能让那些狠心的家人得逞！拿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愚人众伤亡补贴！

“不用这么麻烦。”博士笑笑，放下试管，擦擦手术刀上的红色血迹，语气温柔至极，“毕竟是实验人偶的人……还是循序渐进一些比较好。”

“正好我最近有个新疑问想实验一下。”博士凉凉的淡淡的磁性嗓音侵入沃尔玛莎耳中，这久违的语句令她颤抖。

又有人要死了吗？她无声，胆战心惊。

博士嘴角勾起：“非人之物撕开丑陋之人的过去，看完邪恶的一生，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呢？哈哈哈……要不——命题就叫作……”

“第四次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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