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听这话耳熟,但成弈的表情显然和上次不一样。
像是见到世界崩塌了。
湃风斟酌了几秒才开口:“你的‘心脏’刚刚出了什么问题?”
他已经用神气把“心脏”修补好,没道理突然损坏。
成弈慢慢扶着石壁站起来,捂着胸口的伤。
“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他边摸索边说,像在一点点验证,“最重要的那个。”
血月反应过来。成弈想要把“心脏”放到她身上的时候,身上浮起了一个男人的虚影,看不清脸,但身形不像成弈。
“那是一缕魂魄,”成弈接着说,“创世神的一缕神魂。”
他凑近了湃风,眯着眼,似乎确认了:“而且,我有感觉,他现在就在你身上。”
湃风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想克服它的颤抖。
一切显而易见,那位创世神附到了他身上。或许是因为唱片的引力,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神气。都未可知。
所以他会出现不属于他的记忆。
在地下监狱做的雷刑梦恰时地跳进了他的脑海。湃风捂住胸口的唱片,他怀疑里面也有创世神的神魂,早在他未曾察觉时就已附到他身上。雷刑梦也是创世神的记忆。
血月嘴唇被抿得发白:“那位……没死?”
天渊的遗书里明确提过,给予他们神力的那位创世神战败而亡。
成弈背过身,走到晶石前,用力拍了拍。晶石一阵抖动,随后中心冒出一圈缝隙,掉下一块袖珍晶石。成弈捡起来,朝旁边石壁的空白处照去。光芒照过的地方,石头一块块凹进去,变成一道道笔画。
成弈放下晶石的时候,石壁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图画,一幅标注详细的地图占据了正中。
“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守护的。”成弈稳了稳语气,说道。
湃风用手指轻轻描着石刻的凹痕:“向南寻长河,向西寻瀚海,向北寻雪原,向东寻蓬莱。”
他忽然一怔。他的故乡在盘江以南,被一条大河穿过。地图上在南方的标注,和故乡的位置相差无几。
“向南寻长河”寻的就是他的故乡。
这些标注的地方,是唱片碎片的所在地。而未标出的“中”,正是盘江。
难怪杂木林里的断木里会藏着唱片碎片。当年的人把碎片藏在了树苗里,随着树苗长大,碎片也就长进了树干。后来树遭遇了闪电或山火,树干倒下,碎片才会暴露出来。
唱片上有五个缺口,还有一块碎片不知道在哪里。
湃风回头看向血月,她的面色却不如他以为的那般好。血月注视着成弈:“你为什么突然给我们看?”
她对这个行为逻辑混乱的人一直不抱有信任。
成弈挑眉看着她,那神情仿佛换了一个人。
“我不是给你们看。”
他在给创世神的神魂看。在他眼里,湃风不过是个容器,已经注定将要被创世神取代。
湃风假装没听见,走到石壁另一边:“给我讲讲,这个洞穴是怎么来的。”
成弈既然把他当做创世神的容器,必然不会瞒他。
果然,成弈靠在墙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从,创世神开始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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