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睡眠都格外的浅。唐彰的手机弹出影天的头像时,提示音叫醒了他。那时是凌晨五点。
消息只有短短一行:“爸,事情有点大。”
第二条消息隔了几秒,也弹过来:“湃风在我旁边。”
唐彰了解他的儿子,不会无缘无故发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消息:“你在哪?”
回应他的是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镜头产生的晃影几乎遮住整个画面,浑浊的色块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拍照人现在处于某种危险中,连看一眼照片是否聚焦的时间都没有。唐彰的心瞬间提起来。
从这里开始,影天的消息就消失了。对话框还显示在线,然而任凭怎么喊他,对面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唐彰坐不住。他给社里几个影天走得近的人一一打了电话。没有人接。
从任何一个角度,这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情景。唐彰的经验告诉他,他们几个正在一起。
凌晨五点,大部分能解决这件事的人还在睡梦中。唐彰又看一遍影天的消息。这一次,他的关注点落在“湃风”上。他知道湃风是大祭司的弟弟,但也仅限于此。
手机右上角日期是天渊的生日。他知道天渊死了,就像他不知多少代的先祖。这是鱼纹的宿命。
湃风不是寻道社员,查不到联系方式,唐彰只能去寻道社会场,那里有值夜和值早班的人。
在路上,他接到了千溟的电话:“彰叔,影天回家了吗?”
千溟很精明,他故意搪塞得含糊,不停暗示:“他出事了,大事。”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线上什么也不能说,没有人能绝对避免监视。
唐彰和谢向晚都赶到千溪家,没见到湃风,但光闪和冥月还在那里。从湃风杀张浩龙开始,他们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早七点,技术人员到寻道社里为影天的手机做定位。出结果时,他皱眉盯着电脑屏幕,愣几秒才带疑问语气念出地址:那是一条离唐彰家只有几百米的林间公路。
在那条路上停着影天的汽车,前挡风玻璃被砸碎,车门大敞,车内的物品基本各离各位,残存驾驶位的皮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色拖痕,已经完全凝固。他们在车门下方找到了影天的手机,已经被格式化。
到此,事情进入僵局。
湃风的大脑“嗡”一声。血色……拖痕?
唐彰撑一口气说完,又长叹一口气:“我们怀疑,求安会在我家附近装了监视器,检测到他在附近,就……”
他努力两三次,还是没能成功说出后半句话。谢向晚张张嘴似乎想替他说,但也没说出来。血迹是什么含义,大家心知肚明。
湃风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不是只有死人会留下血迹:“现场清理了吗?”
唐彰点头:“不然过路人也不会答应。”
湃风沉默一小会,又开口道:“影天的手机在哪里?”
谢向晚走出去,很快又拿一部手机回来:“在这里,但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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