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守接过独轮车,朝重犯区大门推去。
“明天就杀?”其中一个人问道。
“对,今晚可不能再出差池。”另一个人回答,顺手关上了大门。
湃风敏锐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上面沾着一把盐。
他的目光瞟向轻犯区牢门上巨大的锁,心底暗暗盘算着计划,今晚是唯一的时机。他心不在焉的例行着巡逻。要是血月能在身边就好了。
“王英杰,”靳祥民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监区长喊你。”
他的表情比吃了只苍蝇还难受:“他又发火,已经骂了好几个人了……你说话小心点儿。”
湃风低下头,慢吞吞地走到回廊拐角。安玄昆正倚在门框上,目光里的火气连眼镜都压不住:“你就是这么干活的?”
他的手指向走廊里三三两两的看守:“你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干的?我刚才就看见你在那里神游天外,一圈两圈三四圈,混日子是吧?想什么呢!”
“是,是,我一定改。”湃风的头越来越低。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配合安玄昆。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安玄昆嫌弃的一挥手。
他接着又叫了几个人,无一例外的一顿臭骂,理由却都很牵强。有些人明明没有什么疏忽,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越往后,他的嗓门就越大,仿佛生怕别人记不住他一般。
“咣咣”,有人拍响了监区大门,不耐烦地吼道:“干什么呢,声音小点儿能死啊,信不信我去找监狱长投诉你们扰民!”
湃风捏紧了手指。刚刚安玄昆挥手让他滚时,一片草叶“意外”飘到了他身上。
安玄昆是故意如此,像打杀威棒一样,骂上一大批人,湃风的嫌疑就被无限稀释,断绝了他们两个被怀疑串通的可能性。他比想象的还要周密。
湃风悄悄攥着拳,手放到鼻子旁边。草叶只有拇指大小,散发着一股药苦味。
他找了个僻静角落,悄悄把草叶放进嘴里。刚接触到舌尖,他忽然灵魂出窍一般,感觉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然而低头看,他还在原地,身体却变透明了。
是隐身草。
他吐出草叶,和装着地图的金属管一起,放进衣袋。初次见安玄昆真身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埋首纸堆的书生。他原以为是因为安玄昆是谈判专家,知识水平不会低,腹有诗书气自华。但仔细想想,真正影响到他认知的应该是药香。药香味过薄,他在神经高度紧绷时并没判断出对方同时也是医生,却在潜意识里留下了“知识分子”的形象。
边谋划着,目光再一次停留在牢门大锁上。他已有定策。
下午的时间在安玄昆稍稍收敛的骂人声中度过,靳祥民的对讲机又响起来,晚饭时间到了。
湃风再一次溜到公共卫生间。果不其然,血月正等在那里。
她看着他的脸,皱起眉,伸手仔细抚平人皮面具的每一个气泡:“你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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