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风顿了顿:“是慕伊。”
“慕伊……”湃风攥紧了拳头,却不是为凶手。
他们在撒谎。他们现在还在撒谎。
他验过天渊的尸。尸体上除了形似蛇牙的箭伤外没有别的打斗痕迹,生前没有剧烈的肢体冲突,而后方连绵的脚印延伸上百米,证明他跑过很长距离。凭他的本事,如果遇到的是慕伊这种身手,同归于尽可能性极高,不可能没有一点反抗就选择逃跑。
不对!湃风蓦的转过头,看往城郊树林的方向。天渊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为什么逃跑,而不是拼死一搏争取同归于尽?
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的问题轰然砸向他。天渊突然联系他,到底想告诉他什么?说在咖啡馆等他,为什么去了树林?
疑点越扩越大,变成了一片疑云,遮在他的心头。除非……天渊发现了什么线索,寻道社有内奸,他不敢信任,只能告诉他,可他没赴约,天渊就去了人迹罕至的树林,想把线索藏起来。然而,还没有藏,他就遭到了刺杀。
或者……湃风只觉得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或者说,他已经把线索藏起来,而刺客是个强壮到他绝不可能与之同归于尽的人。他逃跑,是为了引开刺客。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风?”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湃风把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说出来,血月眉头的皴越皱越深。
“可是,有她在,我们也没办法去找线索啊。”血月压低了声音道,同时暗暗指了指正在和冥月搭话的聆风。
看来冥月已经把聆风的身份告诉其他人,影天和光闪应该也知道了。湃风稍微放下了心。
突然,他感到一束深入骨髓的目光打在他身上,不寒而栗。他转过头,正对上聆风的眼睛。
夜风披身凉,东方晓光渐露,深邃微白的天空,毛茸茸的白光映衬出她的轮廓。
湃风的呼吸粗重起来,心脏疯狂撞击着他的胸腔,小怪兽在他心里咆哮。
“冷静!冷静!”他对自己吼道。但情感的变化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他听见小怪兽朝他大喊大叫:“扑上去!吻她!”
“湃风?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聆风微微歪着头,朝他伸出了手。
她的手心泛着微微的绛红,光滑的皮肤反射出一层接近于圣洁的光晕。桃晶色的气氛柔和地充斥每一寸空气。
“清醒一点!这是红粉骷髅,温柔陷阱!”湃风听见自己的声音扯着嗓子喊道。他死死咬着牙关,手却不由自主炽热起来,跃跃欲试地想要搭上去,遍体如焚。他的大脑开始提前畅享那柔软的手掌,带着温热的皮肤。
“我没事!”他突然吼道,声音大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聆风似乎愣住了,手停在半空。
湃风转过身狠狠抽了抽冰冷的空气,鼻腔酸涩的刺激让他燎烧般的周身逐渐冷却下来。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悸动,感情像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他不由自主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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