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

痛。湃风只觉浑身筋骨都要碎成块粉，五脏六腑一阵阵收缩。

“湃风！湃风！”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呼唤声。

湃风艰难抬起头，光闪和血月都下了车，正喊着他的名字，却一眼也没有朝他的方向看。光闪走在前面，眼看就要进入幻境。

“别过来！”湃风拼着疼痛大吼道。光闪却好像没听见，继续往这边走。

“她们看不见，也听不见你。”收费员说道。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与之极不相称的是，她纤细的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直指湃风的左眼。

湃风狠狠攥着拳头。这个眼神让他恼火。

他不需要被怜悯。

“既然设下这个局，我就一定想到了你们不过去的可能，”墨天凝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居高临下看着他，“这里设下幻境，进得去出不来。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们想想吧。”

湃风的心高提起来。

“你想干什么？”他忍住疼痛，勉强站起身。

“你知道的。”墨天凝上上下下扫视他的全身，搜索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湃风心中一凛：“不在我这里。”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那就在……”墨天凝眯眯笑着，似乎在为自己的思路而得意。

他拍拍收费员的肩膀：“向伊，扩大幻境范围。”

收费员——或者说向伊，点了点头。

天空中，灰白色的范围逐渐扩大，侵蚀着夕阳。

接着，湃风的瞳孔猛的收缩。他看到，本来站在幻境边缘的光闪打一个趔趄，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到。等她抬起头时，视线撞上湃风。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点如释重负：“小哥！”

湃风心里憋着无数句脏话，拼命忍住才没让它们脱口而出。她能不能不要这么神经大条。

她看到湃风了。她进幻境了。

血月的反应比他想的快。就在幻境淹没她身体的前一刻，她迅速抽出身，转身冲刺。

向伊的手从自然垂落到攥拳。她在加速。

灰白色包裹了血月。

驾驶座上的影天早在光闪消失那刻就意识到了什么，摇动手柄，车快速倒退起来。

灰白色的天空正在追赶他。他们的速度达到了平衡。

湃风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车无力地发出一声哀鸣，停了下来。影天注视着方向盘后方的仪表盘，面色如霜。

湃风猜出了原因：车没油了。

灰白色的暗淡光线迅速笼罩了车身。

影天当机立断，开门下车，倚着车门站立，作出背水一战的姿态。

血月上前一步：“把枪放下。”

向伊露出轻佻的目光：“拿东西来换。”

血月的嘴角抽搐着：“我再说一遍，把枪放下。”

向伊歪着脑袋，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

“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的英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他为你死？”

她搭着扳机的手指逐渐下扣。

湃风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听到了自己连珠炮般的脏话。

不，不能冲动。他警告自己。冲动会把自己和其他人都推向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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