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香

“哥哥，凭什么？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深夜，两人的对话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梳着双马尾，身着翠绿短裙的少女猛地一拍桌子，原本长相清纯可爱，这时候却多了一丝愠怒。

“香香，不要胡闹！”坐在少女对面的年轻男子，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对妹妹发火。

“我没有胡闹！没有！”被唤作孙尚香的少女终于抓狂了，她拍掉手边的杯子，气鼓鼓地扭过头，不直视哥哥。

孙策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下去:“香香，今天下三分，曹操的势力越来越大，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在东吴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人，也应该为大局着想啊。让你嫁去蜀地，与那里的主公联姻，为了大家，也是为了你。”

“哥哥，我不答应，我不嫁！”以孙尚香的性子来说，她有这么大反应，孙策也在预料之中，他也和孙权商量许久，才决定下来的，这个妹妹却又坚决反对，他们又能怎么办？

“哥哥，我不会听你的！”孙尚香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孙尚香依旧像平时那样跟哥哥们一起吃早餐，聊着聊着，不巧又扯上了最近这建不愉快的事。

“香香，我们已经派了信使，所以这件事，你没有反悔的余地。”孙策终于还是断了她的退路。

“你们从小就答应我，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你们…我才不要去蜀地！”孙尚香的暴脾气又上来了，她放下筷子，饭也没吃完，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中。

“香香，吃点再走呀！”大乔起身正要去追，孙策又吧她拉了回来。

“夫人，算了吧，我这个妹妹就这样，别见怪。我知道的，她又离家出走个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这…会不会不太安全？”大乔有点不放心。

“外人伤不了她，她不拿着炮去到处闯祸，就不错了。”

孙尚香叫来一辆马车，绕路许久，才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下了车。每次她心情不好时，她总是离家远远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散心，哪怕走再远的路，她也认得。东吴，永远是她的家。

坐马车将近一个多时辰了，她有些累，站起来，仔细的擦拭自己心爱的炮。在这个平静的湖岸，她会默默地待很长时间。

过了一会，她肚子有些饿了，也许是早餐没吃饱的缘故，集市就在不远处，她打算去买点吃的。

突然，她听到“沙沙”的声音，她抬头一看，一只红色的鸟出现在树上，也许是太胖的缘故，它飞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孙尚香朝她伸出手，小肥啾听话地落在她的掌心。

“你真可爱呀！”孙尚香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

紧接着，一位年轻男子出现了，他戴着笠斗，深蓝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更抢眼的，是他手上的那把枪。

“姑娘，打扰了，那只鸟是我的，它就爱乱跑，抱歉。”清秀的男子笑了笑，抬手示意那只鸟回来。

“没事，我也喜欢可爱的小鸟。”

“姑娘，你一个人吗？”男子正要离开，却看见了孙尚香的炮，他不禁有些惊讶。

“是呀，我出来玩！”孙尚香笑着回答。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带着炮？还一个人出来？”男子问道。

“你是看不起我嘛？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我的炮，是我最好的朋友！”

“姑娘，你可真有趣。”

“诶？这是你的枪吗？好漂亮！我能看看吗？”孙尚香说。

“姑娘请便，但你要小心一点，别伤到自己了。”

孙尚香熟练的端起枪，朝远处的树开了一枪，树干应声倒下。

“姑娘好枪法！”男子开始对这个特别的女孩感兴趣了。

“嘿嘿，小意思！哦对了，我姓孙，大名孙尚香，你叫什么呀？”

“刘备，字玄德。幸会。”

孙尚香刚要离开，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她有些尴尬，想马上走，刘备叫住了她:“孙姑娘，你饿了吧，正巧，我也要去用午膳，不如一起去吃饭，算是我认识你了。”

“我…我不饿！”孙尚香嘴硬。

肚子又叫了，刘备轻笑，看着她，仿佛在等她答应。

“额…好吧…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陪你吃顿饭。”

真可爱。

在一个面馆里，孙尚香狼吞虎咽地嗦面，她在吃的方面，从来不是很讲究。

“女孩子吃饭别太急躁了，会噎着。”刘备有些无奈。

“我哥哥都不管我！你怎么又对本小姐指指点点的？”孙尚香撅起嘴。“哦对了，刘玄德，你从哪里来的呀，你也是东吴人吗？”

“不，我从蜀地来，来这里游玩的。”

“哦…这样啊…”

两人并排在集市上走，刘备有些惊讶，她提着这么重的炮，居然行走如风，一点也不累。

孙尚香看着卖糖葫芦的摊贩，咽了咽口水。她转头看向刘备:“刘玄德，你…能不能请本小姐一根糖葫芦呀？以后…以后我也请你！”

刘备立即走过去买了一根，递给孙尚香。

“谢谢！你人真好！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

“不客气。”

“你可以叫我香香，只有我的朋友才可以这么叫我。以后我会常来这里的。”

“既然香香愿意来，那我等你便是了。对，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孙尚香留下一个糖葫芦，把它掰下来，凑到刘备跟前。“你尝尝，啊…”

“谢谢。”刘备咬了下去。“很甜。”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明天还来哦！”

目送着她离开，刘备喃喃自语:“孙尚香吗…真不简单呐…”

“香香，我的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看见孙尚香，大乔连忙跑过去。

“嘿嘿，嫂子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出去玩玩。”

晚上，孙尚香想着刘备，虽然跟他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很熟悉，又亲切，真的可以做朋友吗？他对自己太有耐心了，就像小时候…哥哥陪着自己一样…只是，她早就长大了…

“主公，您回来了。”营帐里，几位士兵恭恭敬敬地迎候。

“都退下吧。”刘备坐在席子上，仔细阅读几封信件，小鸟安安静静地窝在刘备脱下的外套上，不吵也不闹。

刘备默默地整理着房间的物品，他似乎看见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沉重。

他从箱子里取出一只漂亮的簪子，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了，上面有少许灰尘，但是依旧完好无损。小箱子里还有几个漂亮的头饰，被摆放的整整齐齐，虽然这些饰物加起来并不很多，但其实每一样，都价格不菲。刘备合上盖子，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箱子旁边放着一张画，画像是崭新的，画中的女子笑着，温婉贤淑，亭亭玉立。刘备强迫自己不多看一眼。

还是放不下吗？忘不了，她隐瞒自己的病情，只为让他放心出征，忘不了，她总是亲自处理许多本该由下属完成的小事…更难以忘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把这个木箱亲手交给他，郑重地对他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无用，不如留给需要它的人吧。大人，对不起，我无法继续陪着你了。我相信，你总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孩，她会像我一样爱你。”

只怪我太无知，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直到真正失去了，再也无法挽回，才醒悟过来。

甘梅，我在想你。

谁也无法代替你，成为你，我知道，我应该放下了，你一定不会怪我的。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她和你七分像，也许，你留下的东西，就是为了给她的吧…

第二天，刘备照常来到集市附近，发现孙尚香真的过来了，正朝他招手。

“玄德！我又来啦，你看，我说我回来，我就一定会来的！”

“我知道你回来，所以我也会等你的。”

“今天就在这附近玩玩吧，我对这里特别熟！你不是外地的吗？我可以带你去呀。”

“好。”

大街上人头攒动，来集市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孙尚香正寻着卖糖葫芦的摊贩，却听得一阵哭声。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玄德，你陪我去看看吧，那里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啊。”

“我陪香香一同去便是了。”

一个卖草鞋的摊位前，一个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脸色十分不好的男子。男子嘴里骂道：“你怎么找的钱？明明就那么几个铜板，你还要赖我？”

“叔叔，我……我没有，您买的鞋子，就这个价。”小女孩害怕的向后缩去，不敢直视男子。

孙尚香最看不得这种欺负孩子的行为，她走上前拦住男子，说着：“喂，你干嘛欺负人啊，草鞋又不值钱，你跟小女孩计较什么？”

“你……”那男子正要发火，刘备上前好意劝道：“对啊，做生意的，谁也不容易，只是几个铜板的小事，何必伤了和气，还吓着孩子了，你少多少钱？”

围观的人多了，那男子不好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应：“呃…三个铜板吧。”

刘备从衣衫的口袋里摸出三块钱，塞到男子手里。“我替这小女孩还你便是，莫要再找她麻烦。”

男子得了钱，也不说什么了，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刘备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道：“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他帮小女孩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弄乱的摊子，重新摆放好草鞋。

小女孩拉住刘备，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是欠那个人的钱，我只是实在没有多余的零钱了。那个，谢谢叔叔和姐姐。”

叔叔……

刘备笑面轻僵，不忍直视在一旁笑弯了腰的孙尚香，又拿出些盘缠送给了小女孩。

两人离开后，孙尚香调侃说：“呀，刘玄德，我之前觉得你老实善良好说话，没想到你还挺有钱的嘛！”

“你觉得我有钱，那我就有钱吧，只是今天刚好多带了一些的而已。”

孙尚香笑着说：“我看你好像是会做草鞋啊，要不然你怎会去帮那孩子。”

刘备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年少时就会做草鞋了，家里穷，我也是一个人出来生活的，就卖草鞋。”

“哇哦，原来你就是靠卖草鞋发家致富咯？”

“发家致富倒不至于，不过的确可以补贴家用，至少冬天还能有衣服穿，也能买到一些便宜的粮食，实在不行的话，就只好上大街捡菜叶子了。刚刚那孩子身上的事，我也经历过的呀，所以比较有触感吧。”

“什么意思？”

“其实那些小摊贩，生活真的十分不易，他们每天早出晚归，也挣不了多少，我再多卖几双草鞋，那价格不也还是一样嘛。有时候碰上街上的小混混，掀摊子什么的，我都习惯了，要么就被追着打，不敢还手，要么就被抢去了 钱。哈哈，不过现在日子可好多了，人在江湖混得还行，不用再卖草鞋咯。”

刘备说得风轻云淡，孙尚香听了，不知怎的有些愧疚。她小时候的生活，跟刘备哪儿能相比呢。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性格有些刁蛮傲娇，哥哥们对她有求必应，她从小到大总是无忧无虑的，反正，闯了什么祸，她自己也不用负责，都是府里人解决的。这段时间因为自己婚姻的事，还跟哥哥闹矛盾了，天天吵架，发脾气，大乔小乔来劝也不成，想想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你……你怎么了？”刘备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异常，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我在…发呆。”

“噢噢，那好吧，走，咱去吃糖葫芦！”

孙尚香揽住刘备的肩膀，“好！！”

两人又在街上玩了一天，黄昏，太阳渐渐滑下山去，天空不再明亮，而是变得暗了起来。

临分别时，孙尚香问了一句：“哦对了，今天是周几了？”

“应该是周五。”

孙尚香愣了一下，突然撇开刘备的手，哭了起来。

“哎，香香，你怎么啦？”刘备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我…我明儿不能再来找你了。”

“为什么呢？”

孙尚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回答：“我得回家了。我举行婚礼的时候快到了，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就是，蜀地那边，我可能见不到你了……”

刘备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哄道：“香香别哭了。其实，不瞒你说，我明天也要回家，我家就住在蜀地呀，没准儿还会再见的！”

“真的吗？”孙尚香泪眼朦胧。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刘备帮孙尚香擦了擦眼泪。

那天晚上，孙尚香格外平静，连孙策都怀疑妹妹是不是吃错药了。他问妹妹：“难道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哥哥，我嫁便是了。”

很快，结婚的日子就到了，这一天府里的人们都起得很早，连周瑜和小乔也早早赶过来庆祝。

“香香，你今天就结婚啦！开心吗？”小乔晃着一把大扇子，蹦蹦跳跳走过来，手里拿了些点心。“呐，路上吃吧，你要去蜀地，可别饿坏了哦！”

孙尚香挤出一个微笑，接过点心。

大乔在一旁为孙尚香梳妆打扮，为她抹上些胭脂水粉，还不忘叮嘱道：“香香，你现在也是出嫁之人了，蜀地路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切不可胡闹。为了东吴，为了这三分之地，为了广大父老乡亲，还是让你受委屈这一次了。我和你哥哥都很舍不得你呢，到了那边，记得常来信。”

这话说得孙尚香鼻子发酸，喉咙里堵得有些难受，想起脸上还擦着妆，这才收住了。

十里红妆，少女初嫁。府里张灯结彩，路上鞭炮声起。孙尚香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镜中那判若两人的自己，就被簇拥着上了轿子。她不敢再掀开帘子去看为自己送行的朋友亲戚，生怕又惹得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孙策看着眼前的一片大红，叹气道：“妹大不中留啊。这小丫头终于还是愿意嫁了。”

离开了多水的东吴，自己朝夕相处的故土，又要前往风烟迷津的蜀地了。

从小喜欢骑马的她并没有因车子的颠簸而感到不适，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刘备。那个温柔帅气，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他真的在蜀地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回首往事，不禁觉得可笑。连自己未来的夫君都没见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了。

一路上都是急行车，只第二天一大早，就到达了目的地。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入房间休息，补妆理衣。

“小姐，吉时要到了。”

“我马上就来。”

蜀地百姓早早就聚集在大街小巷，等待着新娘的到来。孙尚香盖着头纱，看不清外面，但是这喧嚣声却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有些疑惑，她要嫁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蜀国百姓如此动容。

在丫鬟的搀扶下，她下了马车。

随着礼炮轰鸣，那个男子正缓缓的向她走来。依旧是红盖遮面，孙尚香依然没有看清他。他握紧了孙尚香的手，一股暖流在他们指尖涌动，孙尚香莫名对他有了些好感。虽然你比刘玄德差一点，不过我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嘛。她这样想。

不习惯拖地的婚服，孙尚香好几次踩到了裙子，幸好男子一直扶着她，这才能让她站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完毕。

方入洞房。

百姓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两人脚下踩着的，都是人们铺上的鲜花和彩纸。呵，这排场可够大的。

进入房间的时候，孙尚香恍如隔世，自己真的就这样嫁给别人了吗……

刘备的身影又闯进了他的脑海。

刘备……玄德……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脑子里浮现。她想要逃走。离开这里。

她面前的男子未曾说过一句话，这更加激发了她想要离开的念头。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不去想和哥哥的约定，不去想什么政治联姻，不去想什么权衡利弊。她只想马上离开，去找她的刘备。

“你去哪里？”男子声音低沉，似乎是刻意压着声线。孙尚香顾不得这么多，推开男子想要扶她的手，撕掉最厚重的一层披纱，把红盖头扔在地上，转身就要往外跑。“你放开我！别拦着本小姐！”她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可是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她迷路了。

“这是哪里？”孙尚香看着前面七拐八拐的走廊，豪华归豪华，可是这到底怎么走啊，她努力回忆着进来时的路，却因为心急，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没有带炮台，一丝不安涌上心头。可是想到刘备，她就冷静了一些。

“玄德……我一定会…找到你…我要逃离这里……不再回来…”想归想，孙尚香还是有点慌不择路，随便找了条路就狂奔起来，连头发上的簪子掉了也没发觉。

“这…怎么走不出去啊？”孙尚香靠着一根柱子微微喘息，小脸通红。幸亏这里没人，不然她肯定又闯祸了。

突然，房檐上窜出一只又圆又胖的小鸟，啾啾地叫着，飞到了孙尚香头上。

“诶？是你？！难道……”孙尚香眼中放光。

前面的拐角处走出一个男子，定睛一看，正是刘备。身上还穿着婚服。

“怎么是你啊？”孙尚香又惊又喜。

“娘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刘备啊。”

“什么？”孙尚香内心一阵狂喜。

“抱歉，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孙尚香突然明白过来，脸颊微微泛红，嘴里嘟哝着：“讨厌，别叫我娘子，怪…怪肉麻的。”

“好的，夫人。”刘备笑盈盈地看着孙尚香。

“哼，你又骗我！”孙尚香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她可不想在刘备面前失态。

“娘子，现在就跟我回洞房吧。”刘备一把抱起孙尚香，转身就往回走。孙尚香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依偎在刘备怀中，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根据刘备反映，新婚当夜，他半夜是被压醒的，睡着的孙尚香紧紧地抱住她，不愿松开。没办法，这可是自己的媳妇，宠就对了。他在孙尚香脸上落下一吻，又阖眼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同起床，洗漱更衣。

“娘子，我们蜀地的特产，你还吃的惯吧。”

“嗯！好吃！”孙尚香的吃相一如既往，在刘备眼里，她就是一个最可爱的大小姐。

用完早膳，刘备领着孙尚香来到他自己的卧室。“来这边，我与你看样东西。”

刘备手中拿着一个匣子，递给孙尚香。她打开匣子，里面尽是些金银首饰，从小在府里长大的她，一眼便看出这些东西价格不菲。

“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要送给我吗？”

“你且拿着，这是……我前妻的遗物，她特意在临死前嘱咐我，要把这些东西给我的下一位娘子，也就是你。”

“你的前妻？她……”

“她早已过世。”

“啊？对不起，我……”孙尚香连连道歉。

“没事的，斯人已逝，我不介意。”刘备一脸平静。

孙尚香在柜子里翻找着，看到了那副画像，想必就是刘备的前妻吧。看着画像中那位柔情满目的女子，尽显贤惠温柔。这个柜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那位女子的，有一些衣服首饰，也有刘备送给她的一些珠宝。孙尚香小心翼翼地放好匣子，拍了拍柜子上的灰尘。

“你一定很爱她吧。”

“我放下了，所以才要娶你。其实，她更爱我。我给她的爱，不及她给我的半分。她为了我，牺牲了许多。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对我说

把这些首饰都送给你未来的夫人，也请别再挂念妾身了，她会像爱我一样爱你，我不在时，请夫君务必照顾好自己，也请对她更好。若是能完成妾身的这几个愿望，妾身这一辈子，死而无憾。 ”

孙尚香悄悄瞄一眼刘备，他眼角微微泛红，但终是没有落泪。

只听刘备接着说：“我本来要发誓一辈子不再娶妻纳妾，可是有她这番话，我便释怀了许多。香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希望你认为你是她的替代品，我也不会像其他皇室出身的男子一样纳妾，我只心悦你。”

孙尚香郑重地点点头，一把抱住了他。

晚上，孙尚香回房间准备休息，路过一条安静的小路，她撞见刘备正跪在一座坟前，旁边摆着好几个酒瓶。她不忍心上前打扰，只好远远看着。

“小梅，如果你看到这一切，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会好好爱她，就像当初你待我一样，如果你能听见，那该多好……”

等孙尚香走过来时，刘备竟然已经睡着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坟头。

夜深了。

孙尚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刘备身上，又替他收拾了酒碗酒瓶。

玄德，我也爱你。

作者菌：昨天断更了呢

（小助理）咋了，又emo了？

作者菌：不是，昨天头疼肚子疼（捂嘴哭）

（小助理）好家伙搓搓揉揉

作者菌：看起来你还有点良心

（小助理）那是，你还没有良心呢

作者菌：对，被你吃了

（小助理）？你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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