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恐怖,恐怖到让人一接触到就会想要屏住呼吸。此时,兴登堡蜷缩在角落里,她不敢直视欧根的双眼。
披散的头发在地上被透过窗帘间隙的光打出的影子如同钢针一般。
兴登堡:“内酱…”
恐惧占据了兴登堡身上的每一处神经,欧根的双瞳深邃,透出让兴登堡不安地暗红。
欧根:“兴…登…堡…”
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欧根似乎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欧根:“欢迎……回来…”
欧根:“咳咳…”
兴登堡:“内酱!”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粘稠的血液从她的口中喷出,洒在双腿间洁白的床单上。
暗红色的血,混杂着不正常的黑色,以及透明的粘液。
她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暗红色粘液…
欧根现在十分虚弱,身体乏力,四肢已经没了知觉,软绵绵地倒在那里。
兴登堡:“内酱!”
兴登堡惊叫着,连忙凑近欧根。
兴登堡:“内酱……醒醒啊…内酱!”
大选帝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稳定的能量流动!”
大选帝侯突然惊醒,原本出于沉眠的她被一股危机的能量惊动,这股能量的源头,来自一个方向,应该说是源自一个人!
兴登堡:“快,快救救欧根内酱!”
感应到大选帝侯,兴登堡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她急切的向她求助,相信她一定有拯救欧根的办法。
紧搂着欧根柔软的娇躯,她们的左瞳一闪,变成了赋予威严的鎏金。柔和能量,通过她们与欧根之间的接触缓缓传入欧根的体内。
能量逐渐增加,很快就蔓延至欧根全身的每一处位置,欧根的身体情况也完全呈现在她们的精神世界中。
刚刚从外归来,基本上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兴登堡极为关心自己的姐姐,会是什么样的能量,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进行最严谨的勘察。
大选帝侯:这是!
大选帝侯心中一凝,她在欧根胸腔中找到了那个令自己不安的能量来源,那种感觉,在自己面对塞壬时一模一样;异常反应的能量竟然出自欧根的心室,也是身体器官中最重要的位置。
心室是整个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哪怕是稍微受到一点损伤,也有可能会让欧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那股力量就像是一缕紫黑色的气流,盘旋在欧根的心室上,附着得极为紧密,想要用神兵的力量直接将其强行驱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选帝侯:“这…这是裂变能量!而利用这种能量的代价,无异于玩火自焚,对不起,朕也救不了她。”
兴登堡:“为什么呀!”
大选帝侯:“你以为这种裂变能量真的是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吗?尽管她能长时间使用这种能力,可那样强大的裂变能又岂会是她可以轻易利用的。以外力进行战斗,可终究不是她自己的力量。在身体无意识的时候运用,可以达到某种理想的目的,结果只能是生命力流失,走向死亡!”
兴登堡大急,看着痛苦的欧根,她的双眼已经变得一片通红。
兴登堡:“如果……是医疗舱呢!”
大选帝侯:“也只是火上浇油,加速生命组织崩坏时间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除非!”
大选帝侯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什么!
……
在外面等待许久的希佩尔来回踱步,上额冷汗直流,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沉重的脚步声从房间里传来,兴登堡背起已经昏厥的欧根,全力向医疗室的地方跑去。
希佩尔:“殿下!”
希佩尔紧跟在兴登堡身后,欧根的情况恐怕…
希佩尔:不!不会的……
她在心中默念着,祈祷欧根一定会没事。
医疗室。
兴登堡和希佩尔脸上带着一丝失望,因为,在所有的仪器显示屏上都无法勘测出任何问题,但欧根的身体组织已经开始出现衰竭。
希佩尔:“殿下,欧根这是!”
兴登堡:“内酱的情况,很危险!”
兴登堡凑近希佩尔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
希佩尔:“殿下…”
突然被她这样凝视,希佩尔觉得内心深处隐藏的所有事情都无所遁形!
兴登堡:“内桑,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塞壬科技的?”
希佩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具体事情的实施着,是俾斯麦首相和提尔比茨将军。”
兴登堡大脑快速思考着,目前港区内了解事情内幕者之一的俾斯麦已经陷入昏迷,而另一个关键人物、提尔比茨。
兴登堡:“内桑,提尔比茨阿姨在港区吗?”
希佩尔:“嗯,她在房间,没有陛下的亲令,是她不能与任何人见面!”
兴登堡:“内桑,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找嘛嘛酱,一会儿再提尔比茨阿姨那里碰头!”
两人分别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向着不同的地方疾驰而去。这一刻,她们必须与时间赛跑,而她们肩上背负着的是心系之人的生命!
兴登堡:“嘛嘛酱!嘛嘛酱!”
会议室,正在进行战后总结的突然被一声高亢的鸣叫所打断!
腓特烈大帝:“孩子,有什么事,能会议结束后再说好吗?”
兴登堡:“不,嘛嘛酱!宝宝我,有急事!”
沙恩霍斯特:“殿下,还请您离开,我们还在开会!”
兴登堡:“让开!”
格奈森瑙:“对不起殿下,人家不能任由你胡闹!”
罗恩:“兴登堡,跟姑姑走好吗?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
兴登堡:“我不!”
罗恩拉着兴登堡的手臂,想要劝阻她离开,但她却抗拒性的甩开!
“啪!”
一声清脆的拍响打断了紧张的对峙,腓特烈带着微怒,怒视着自己的“女儿”,这是她第一次动怒。
罗恩:“大帝姐!”
腓特烈大帝:“兴登堡,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反省。”
冰冷的几个字吐出,直戳进兴登堡稚嫩的内心,她咬着牙,强含泪水。
兴登堡:“裂变…”
罗恩:“什么!”
听到这两个字,包括腓特烈在内,所有人脸上全是骇然!
兴登堡:“裂变能量……塞壬…你们…还要瞒本宝宝多久?”
齐柏林:“殿下…您是在哪里听到这个词的!”
兴登堡:“还当本宝宝是傻瓜吗?好要隐瞒多久啊!欧根内酱…已经被裂变反噬…你们还在这里开这种无聊的会议有意思吗!”
兴登堡哭喊着,腓特烈也为刚刚的鲁莽陷入深深的自责。她整天忙碌,忽略了真正要去对待的问题!
罗恩:“欧根!”
兴登堡:“嘛嘛酱,本宝宝今天无论如何有要见到提尔比茨阿姨!只有她有办法才能救内酱!”
腓特烈大帝:“各位,会议停止,先解决最要紧的事再说!”
所有人大步朝着医疗室的方向全速行进,可偏偏在这时,这个港区警报回荡,一个震撼的消息,成为众人头上无法消散的阴霾!
提尔比茨,失踪了!
……
睁开眼睛时,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色,纯净到毫无杂质,柔和的白色,那应该是暖光灯管散发出来的温暖的颜色。
兴登堡:“内酱……”
在她的病床边,所有人围成一圈,她们的脸上,或是哭泣、或是沉默;多少都带着泪痕,而离自己最近的兴登堡已经哭成了泪人……
身上的烧灼感已经消失,呼吸也稍稍地顺畅,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普普通通的、正常的状态。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有可能活下去。
欧根:真美好。
她感概着,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希佩尔:“欧根…你一定要好起来…”
欧根:“姐姐…您还是依旧那么强势啊…”
她笑了,虽然不太好看……
欧根:“陛下…还有各位…我…没有给铁血丢人吧…”
腓特烈大帝:“欧根…你做的很好…非常的…努力了……”
腓特烈背过身,不忍心让她看到自己颓弱的模样……
兴登堡:“内酱……内酱!”
她的意识突然涣散,那天,欧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在俾斯麦将自己强行推入空间隧道时,手里的魔方不受控制的突然炸裂,随后,欧根身边的空间迅速迸裂坍塌。
那恐怖力量出现的闪光以及巨响,视觉和听觉随之消失,唯一在失去知觉前最后的确定,她掉进了一片未知的海域。
在她失去知觉后,那片海域发生了极为恐怖的事情;爆炸所产生的高温瞬间汽化了海水,在那一刻,水变成了灼浪,和被加热到烧灼的空气一起把这一片海域变成炼狱。
她再次恢复知觉之后,眼前是一个荒凉没有生机的荒凉戈壁,当然还附带着皮肤上烧灼般的刺痛。
随后的生活则更是折磨——突如其来的反胃,不间断的咳血,晚上因为皮肤的烧灼而痛醒——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彻底让她断了回归正常生活的念头。
那里距离港区不远,欧根凭借自己最后几丝意志力走了回来,虽然距离很短,但她觉得那点距离竟然成了自己这辈子走的最远的路…
兴登堡:“内酱——!”
欧根:“兴登堡……没事的……”
她虚弱的抬起那只手,抚向兴登堡略带婴儿肥质感的脸颊。
欧根:“你答应过内酱的……你是坚强的孩子……”
“啪嗒,啪嗒”的声音就像钟表的倒计时,计时的终点是毁灭与死亡。
兴登堡:“内酱…我不哭……我不哭…”
兴登堡嘴上说着,但泪却受控制向下流…无论她做多大努力…都没有停止……
欧根的眼前,兴登堡的身影慢慢模糊,最终消失在视野内……
水晶般的眼泪滑落下来,在空气中旋转着,反射着斑斓的光,在接触到暗红绝望的那一瞬间,被撕裂、切碎,晶莹剔透的碎块融进浑浊的红色里,消失殆尽……
兴登堡: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本宝宝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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