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舞会（五）

黛米·波本：喔…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你…埃尔莎。还以为你不会来舞会呢…

看起来黛米喝了不少。趔趄着走到埃尔莎身边且毫无顾忌地坐下来，她的脸泛着红晕。眯着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埃尔莎，好像正注视着什么稀世珍宝。

略有些惊诧地凝望着黛米那双显得格外迷离的眼，埃尔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黛米仍带着她的酒桶，随着她胳膊的晃动，埃尔莎可以分外清楚地听到酒瓶相碰撞时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今天的黛米跟不寻常。她的衣着使得她显得格外有气质，甚至连酒桶都有了变换，变为了一个精致的铁桶。

燕尾服很适合她，她被它衬得很美。埃尔莎由衷地想。但黛米对她的衣服不甚在意，甚至也并未察觉到眼前的埃尔莎与往日的不同。

埃尔莎·安吉尔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黛米。

谁都可以感受出她话语的生硬，但值得庆幸的是，或许是因为黛米正处在种微醺的状态，所以对此毫不在意。

尽管埃尔莎正与黛米保持距离，来自她身上的那种浓郁的酒香仍止不住地向埃尔莎袭来，在空气里氤氲着。很浓醇，但埃尔莎明白，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黛米·波本：…哈哈哈…要不要来一杯多夫林…？……你刚刚好像上去跳舞了…对吗？我应该没看错……

思忖片刻，埃尔莎还是决定忽略第一个问题。

埃尔莎·安吉尔你当然没看错，黛米。刚刚和劳尔上去跳了会儿，感觉还不错。

黛米·波本：劳尔…？谁？

闭起眼像在思考一道特别难的数学题，黛米喃喃着。埃尔莎方才意识到貌似黛米至今还未与楠希有什么接触。

埃尔莎·安吉尔观星者。楠希·莉·劳尔小姐。

下意识地抬眸在舞厅中寻找楠希，埃尔莎很快发现她正与一个看起来雅痞的男人站在一起交谈，面色很是愉快。看上去楠希倒是把舞会聚餐的用意贯彻到底了——如果舞会的目的真如埃尔莎所猜测的，是为了促进访客们之间的交流。

黛米·波本：什么时候来了个…“观星者”…？…那边那个带着水手帽的黑发女人…？

恍若一阵梦呓，她的话语成功将埃尔莎的注意力拽了回来。她瞥见黛米正顺着自己的目光往楠希那边望，只得承认。

黛米·波本：…哈…是吗。那不知道你有没有…和除了她之外的人跳过舞…？她看起来…很热衷这档事……哦…她貌似打算带着巴尔萨上去跳舞？

埃尔莎·安吉尔如果那个男人就叫做巴尔萨，我想是的。

眺望着那边的状况，埃尔莎微笑着应和。

短暂的沉默。

就这么盯着一个人看着实无聊，何况楠希和那个叫巴尔萨的男人始终只是交谈，还并未真正踏上舞池，所以埃尔莎很快识趣地收回了视线。黛米似乎跟她持有一样的想法，在埃尔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桌上的果酒上时，黛米也将目光转了回来。

埃尔莎·安吉尔我的情况并不那么复杂，那么不知道黛米有上去跳舞吗？还是说……

一抿瓶中的酒，黛米嗤笑起来，她面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黛米·波本：跳舞…？怕是很少会有人对那感兴趣…至少我不感兴趣……啧，吉尔曼和克拉克过去了…泽莱和莫顿过去了…对，她会喜欢舞会的……

埃尔莎·安吉尔“她”？

黛米·波本：哦…我是说玛格丽莎·泽莱，舞女。

“舞女”？也难怪。感兴趣地再度将视线落在台上那个身材颀长匀称的女子身上片刻，埃尔莎忽然感到耳畔一阵温热。

黛米·波本：你不想…邀请一个人上去跳舞吗？你似乎并不厌恶舞会…埃尔莎。

埃尔莎慌忙偏头，发现是黛米凑近了她的耳。棕褐色的眼眸此时离埃尔莎格外近，她可以从那稍显浑浊的棕水中看到自己的脸。

她喝得太多了…喝醉了。

敏感地望一旁移了移，埃尔莎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容，佯装自然地问：

埃尔莎·安吉尔我…？我能去邀请谁呢？…是吧。

埃尔莎极力避免着与黛米的目光相撞，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局面。可巧合的是，在回避的过程中她又刚好透过迷雾望见了远处的一个身影…大概是…那个画家的。

他好像正往自己这边望，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她怔了怔，立时不被人注意地收回了目光。

黛米·波本：…啊，那可…真是遗憾。

微微蹙起眉，黛米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埃尔莎略微松了一口气，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果酒，心有余悸地小口品着，一时间没人说话。

？？？：…瞧，监管者们有人上去跳舞了——我大概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波本和安吉尔小姐？

片刻，还是一阵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那令人尴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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