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上官婉儿

画架上的人物画像只剩下脸没有完成，但从衣着和发鬓来看，可以认出这是一个宫廷少女。

上官婉儿望着画像发呆，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可即使如此，她也无法从幼年的记忆中找出有关的记忆——有关画像中少女的脸，她已经记不清了。

狄仁杰与她一样，都望着画像失神，对秘密的追寻让他忍不住出声询问：

狄仁杰：为何迟迟不落笔？

被唤回思绪的上官婉儿罕见的露出一抹伤怀，至少在为祖父沉冤昭雪后，狄仁杰就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因为把这个帮助过自己查明祖父告发废太子谋反这起冤案的治安官当成同盟，上官婉儿也没有隐瞒什么，而是颇为感伤的说出了真心话。

上官婉儿：我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她苦涩的笑了笑，放下了画笔，指尖缓缓拂过了画像上空白的脸。

上官婉儿：狄大人知道临川公主吗？

正是来找临川公主画像的狄仁杰心中一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越发觉得扑朔迷离。

阿黎在问临川公主的事，上官婉儿似乎也与临川公主有过什么故事。他仿佛置身迷雾，想要探寻真相，却在迷雾中越发迷茫。

但他很快又稳下心神，为了从上官婉儿嘴里知道更多，便追问起来：

狄仁杰：略知一二。

狄仁杰：莫非这画像中人，便是临川公主？

上官婉儿：是她。

上官婉儿叹了口气，目光中是无限惆怅，有些自责的说道：

上官婉儿：我竟然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太不该了……

陷入回忆的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悲伤：

上官婉儿：很多人都忘了她，我也忘记了她的模样……她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狄仁杰的眉头越皱越深，试图拨开迷雾的他不禁问道：

狄仁杰：婉儿与公主是旧相识？

上官婉儿：嗯。

上官婉儿轻轻点了点头，回忆着从前的记忆，缓缓开口：

上官婉儿：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祖父蒙冤入狱之前，我被祖父叫去陪伴公主。

上官婉儿：大约是公主的书法太差，祖父又不好教导，才让我去。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浅笑出来，眼中的郁郁散开了些许。

上官婉儿：可我去了也毫无作用，就好像公主天生不会书法一样，给她临摹再多字帖，她的字还是没什么进步。

闻言，狄仁杰的心沉了沉。从小国公的书文中，他已经发现临川公主和叶黎性格的相似，眼下又从上官婉儿的口中知道了她们又一个相同之处——字丑。

他见过叶黎写的字，丑到不忍直视，他幼时刚学会写字也不会像她那样离谱。

上官婉儿：不过不擅书法也无大碍，毕竟公主是位极好的人。

上官婉儿：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待人接物也很好……我从未见过像她那样充满智慧又和蔼可亲的人。

上官婉儿：可那样好的人，却因为当年那个牡丹方士和我们上官家，被太宗皇帝嫁到了玄雍那样混乱的地方，甚至客死他乡。

上官婉儿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向冷静果敢的她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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