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梦断不成归

太过疲惫的缘故，即使再如何烦躁，叶黎还是渐渐闭上眼睛进入了浅眠。

半梦半醒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组组迅速切换着的模糊不清的画面。

“小妹什么都好，就是字……不大好看。”

“下次上官大人来授课时，小妹也一起来吧，上官大人擅书，就连家中三岁的孙女都写得一手好字。”

……

“姑姑的字真难看。”

“阿信，再这么说我下次就不带你去玩了！”

“姑姑不带我去玩，我就不帮姑姑代笔了。”

……

“叫我孟姜就好了，婉儿，你的字果然很好看。”

“孟姜姐姐好好练字的话，也会好看的。”

……

“李思文，你看看外面的谣言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他们误会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们偷偷摸摸在一起干什么非拿我做挡箭牌？我告诉你李思文，我和你没完！”

“孟姜，你得讲讲道理，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把事情怪到我身上来了。”

……

“请赐吾儿力量，不要让长安城将我们遗忘，吾愿以性命奉上！”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做！阿信才这么小……那个牡丹方士根本不可信！”

“姑姑，好痛……我怕。”

“我不甘心，小妹，我不甘心！那是我的长安城，我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

……

“替我照顾好阿信，我大概不能回来了。”

“公主殿下会回来的。”

“属下会接公主回长安。”

“嗯……照顾好阿信。”

“属下以性命发誓，一定会接公主回家。”

“好。”

……

“除了金色，我分辨不出任何颜色……孟姜，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黑色。”

“围绕祖母飞来飞去的乌鸦也是黑色。但你眼睛的黑色一定比它们更好看，就像玄雍的颜色。”

……

“我要去稷下了，孟姜，白起会和我一起去，我会让蒙将军保护你。”

“阿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最多一年。另外，不要靠近祖母。”

“好……我会等你回来的。”

“等我回来，就陪你回长安。”

……

“扁鹊先生，我想求一味药。”

“王后是指太后返老还童的神药？”

“不……不是那个，是关于眼睛的药，能让人看得见颜色的药。”

“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王后。”

“我知道。”

……

“异世的灵魂，最好的祭品……把她关起来，时机一到，便进行仪式！”

“徐福大人，不好了，那个女人跑了！一个叫宫本武藏的家伙救走了她，现在已经登上了外来者的船！”

“拦下她，那是珍贵的祭品，不能让她离开！”

……

混乱而模糊不清的画面不断转变，看不清的人影，以第三方视角呈现的话语，古怪的梦境仿佛在重现一个人零碎的一生。

悲哀的、坎坷的，短暂却又带有温暖的一生。

叶黎从梦中惊醒，捂着发闷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白着脸，大脑混沌一片，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叶黎哥哥，婉儿，阿信，阿政……

她呢喃着梦中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心仿佛失去一切般空洞。

抚着胸口深呼吸许久，她才从梦境中脱离，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心跳也恢复正常。

叶黎这是怎么了？

她抹了一把湿润的脸颊，发觉自己竟然把脸都哭花了，枕头上也湿漉漉一片。

这个梦太乱也太奇怪了。

她闭眼回想着梦里出现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

片刻后，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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