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眼前的视物有些恍惚,那些屋内的陈设背景在她视线里都淡了去。
她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唐莲对她笑,她眉眼欢喜着,不禁抬起了手。
为萤师兄,你回来啦……
司空长风听她这么喊着,目光四顾,可这屋子里哪里有半点唐莲的身影啊?
他只看到她慢慢抬了一只手起来,触碰着空气,像是终于触及了心上人,可又在顷刻间,她的手一下子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她阖上了双目,嘴边凝着笑。
司空长风难以自控地失声道。
司空长风:傻孩子。
她许是以为,她终于等到了唐莲吧……
*
那一边。
萧瑟、司空千落和雷无桀等入了天启城,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大师兄进城和他们会合,却等来了一封雪月城的信,上面写着小师妹病重,让唐莲速归。
唐莲那头,酒肆里所有的暗河杀手都死光了,包括谢七刀。
唐莲靠在柱子边,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孰知,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只像是大醉了一场,如果不是地上那些尸体,他几乎以为只是他的一场梦了。
他掏出那护身符来,紧紧地握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头有着异常不好的预感。
他告诉自己,那是他想多了。
他一路昼夜兼程,就往雪月城里赶。他想,等小萤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很高兴吧……
可是,他回来时看到了一片的映入眼帘的白色。匾额上,院子里……到处都是。
“大师兄。你可赶回来了。”
唐莲:为什么要挂白布,出了什么事?
“是小师妹她走了。”
唐莲脑子里轰地一下,全然空白了,他好像不明白那话的意思。
唐莲:走了?什么意思?小萤走去哪里了?
“大师兄,小师妹这几天已经快不行了,她一直在等你回来,人……是昨天下午去的……”
这名弟子又说了许多,可是唐莲许是已经听不进去半个字了。
唐莲走进了大堂,那里停着一具灵柩。
司空长风:唐莲,你终于回来了。
唐莲:师叔,小萤呢?
司空长风摇了摇头,惋惜着。
司空长风:哎……
唐莲:不,小萤怎么会死?我不信!
唐莲推开了棺材盖,那一刻,他无比希望那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那张熟悉又安静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眼前。她发间插着一支水滴缀花的簪子。
唐莲:小萤,你起来啊,师兄不是答应了你,完成这次任务,就回来娶你吗?
唐莲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可是他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崩溃。
他的手指发颤着伸了过去,轻轻摩挲上她的脸颊,眼里绽放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就像望着她生前的模样似的,那么温柔道。
唐莲:小萤,你怎么这么凉?你是不是冷了?你是不是怪师兄这次这么慢才回来,所以生气了?师兄这次回来,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看看师兄啊。
唐莲:你不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吗?我们归隐江湖,师兄再也不做什么玄武使了,不是唐门的唐莲,也不是什么雪月城大师兄,我再也不跑什么任务了,我就好好陪着你。
唐莲将她的尸体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动作轻缓地像是对待一个只是睡着了的人一样,他一步一步往外走,轻轻念着。
唐莲:都是师兄不好,以前天天让你等着师兄,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等我了。
唐莲:小萤,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的师妹,而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的眼泪从眼角滴落了下去。
从此,“唐莲”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再无踪影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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