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tale:胆小鬼
超小超大

26.undertale:兄弟

26.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拥抱我。

我与生俱来的策略机制本来就很平庸,再加上这幅身体限制的缘故,我没能计算出导致这种结果产生的具体原因来,所以只能愣愣的睁大了眼睛任由他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本来就比他矮了一截,他这么一抱我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他怀里去了,实在是不太体面。作为骷髅衫斯他并没有体温,因此我只能感觉到衣料触柔软却泛凉的触感,以及在宽松贴身的衣物笼罩下他骨架的大致轮廓。除却一丝酸酸甜甜的应该是属于番茄酱的气味、衣衫在阳光照射下透着的棉质气息及纯净的魔力波动以外,能够嗅到的其他讯息都很浅淡。一开始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被人抱住的真实感,直到我察觉到他搂住我后背的手臂在慢慢收紧。

“别这么笑,kiddo……拜托,别这么笑。”被迫稍稍仰着头下巴勉强靠在衫斯肩侧的我听到他用自己那很有辨识度的低沉嗓音在我耳畔这么说道,距离有些过于贴近了,让我感到极其的不安和胆怯。由于他用的力道真的不小的原因,他身上硬邦邦的骨头硌得我有点生疼。我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他的肋骨,但也不敢使劲儿的推,只是象征性的撑了撑试图拉开距离,但好像没什么用,“如果你想要哭出来都没关系,但别再这么笑了。”

“……为什么?”

我闻言皱起了眉头,终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希望他能赶紧放开我。我不习惯被人这么抱着,尤其是面对面的这种。像帕派瑞斯那种把我当成小孩子的抱法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更别提现在抱我的是衫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太吓人了,让我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错觉。衫斯的骨架确实偏大,但单由脊柱骨构成的腰身依旧很窄,导致挣扎过程中我差点没把手穿进他空溜溜的衣服里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王后陛下她不是说希望我感到由衷的高兴的时候多笑一笑的吗?我正在尝试。”

“她指的不是这种笑!你现在根本就不觉得高兴,为什么还要——”

“我在发自内心的为你们感到高兴不行吗?”

眼见由于我的挣扎他抱我抱得更紧了,我只能放弃了这样适得其反的操作,无可奈何的低低叹了口气,转而采取更为有效的措施。我用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感觉自己的膝盖跪拖在地面上来来回回的磨蹭了好一阵了,皮肤上隐约传来了轻微擦伤后带来的刺痛感。才被浇灌了不久而变得湿润的土壤里的水分因为受到挤压已经渗出来了一些,我能嗅到周围金色花芬芳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腥气一并散发出来,再被洒下来的温暖阳光给逐渐蒸发。我身上穿的是帕派瑞斯给我新买的衣服,现在好了,肯定又给弄脏了。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你好像没资格来说我吧?”

虽说从这个角度我根本就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还是伸出自己满是干涸血污的右手冷不丁的搭上了他的侧脸,很准确的抚过了他脸上长期挂着的露齿笑的一小段弧度,意有所指的一触即离。即便如此,我依旧能清楚的感知到他肢体一瞬间的僵硬。他没有再说话,却还是没有放开我,而是把我牢牢的锁在怀里,我便只能再一次如提醒般叹息着呼唤了他的名字。

“衫斯。”

——

“Why are you looking at me?Papyrus?”【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帕派瑞斯?】

这有些奇怪。

我发现衫斯和帕派瑞斯最近有事没事都老喜欢盯着我看,这显然不太正常。即便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并不介意被人看着,但被熟人这么瞧着还是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我坐在餐桌旁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帕派瑞斯给我热的牛奶,一边慢吞吞的询问他原因。坐在我对面的一如既往系着红色披风、比我更快吃完早饭的高个儿骷髅闻言皱了皱眉骨,黑漆漆的眼窝都犹犹豫豫左左右右的动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欲言又止的开了口:“人类,你的脸色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的…、这么的苍白?感觉上这都快赶上我骨头的颜色了。”

“Is that right?”【有吗?】

“当然有!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现在看来并不是的,你感觉上比昨天还要虚弱了,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你们昨天到底去遗迹做什么了?”

“I just did what I had to do。”【只是去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这次帕派瑞斯他主动压低了声音,大概是有意无意的想要避开衫斯。我便没有再继续回避他的问题,但是也没有正面回答他。我咬了一口手里松软绵密、香甜可口的面包,嚼了嚼咽下去以后,才说出了后半截话来,“You visited Undyne yesterday,didn't you?Then you should already know what I was there for。”【你昨天特地去拜访过了安黛因不是么?那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去那儿是为了做什么了。】

“是的,我知道。”

帕派瑞斯沮丧的耷拉下了肩膀垂下了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只有那么低落了。我知道他其实相当敏锐,而且我也不愿意再继续瞒着他。或许衫斯在会把这件事处理得更好一些,可我不喜欢那样。帕派瑞斯深深的叹了口气,才单手托腮一脸惆怅忧郁的望向我,对我絮絮叨叨的继续抱怨道:

“所以昨天你们俩是故意的对吗?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瞎猜一通,最后还以此为借口把我支开了,就是为了背着我偷偷去干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人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你和衫斯待在一块以后,就开始变得和他一样诡异了。”

“……You think your brother's weird?”【……你觉得你的兄弟很诡异?】

“噢,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不过我并不在意他偶尔会做出的那些…、那些有点儿匪夷所思的行为,因为我信任他。我知道他本质上就是个懒骨头而已,虽说你出现之后他就表现得没以前那么懒了……但他会这么做一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Then why don't you trust me as you trust him?”【那你为什么不像信任他一样去信任我呢?】

我惊讶于他对待自己兄长的态度,而不由得开始思考起自己过去在处理关于他的事情上的那些做法是否有些欠妥。我尝试从这个角度切入去说服他,可是他接下来的反应还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做不到,人类。”帕派瑞斯无措的言语间透着几分不安和焦急,他忍不住加强了语气,虽说声音还是放得很低。他似乎想要一下子站起身来,但紧接着又坐了回去,“这就跟——‘为什么你什么事都和衫斯说,却不和我说’那种感觉是一样的,你懂我的意思吗?我觉得你可以向我多说点儿话……我们不是朋友吗?别把我再排除在外了好吗?我不喜欢这样。”

这些西方的怪物他们说话有时候真的很直白。

我沉默着啃了好几口面包把它吃完了,决定继续采用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说话。这样或许能让我们之间的事情变得更简单并能更快的得到解决。虽说我的英语水平在Chara的帮助下已经相对变好了一些了。

“I don't know what to say to you just because you're my friend。”【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把剩下的已经不烫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接过了帕派瑞斯递给我的纸巾擦了擦嘴,接着主动下了座位走到了他的身边去,抬头看着他,“I don't want you to worry。”【我不想让你担心。】

“喔唔,呃……”他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却依旧闷闷不乐的皱着眉骨,不过感觉上比之前好一些了,“我当然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啦,因为你总是那么的贴心的去为别人考虑。可你不说我其实还是会担心,你说了我还不一定会呢。至少这么做我能知道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对吧?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忙。你觉得呢?你都这么努力了,没理由我做不到……我想我可以的,真的。”

“I see。I'll try to trust you more,Papyrus。”【我明白了。我会尝试着去更加的信任你的,帕派瑞斯。】

我用双手握住了他从我头放下来的手这么向他承诺道,对他微笑了一下。出于个人原因,我目前不太想和衫斯一起行动,而帕派瑞斯又觉得我冷落他了,巧合今天的工作也比较轻松,那么换一个来就行了。我做这些工作的时候只是需要身边有个人作为见证而已,免得有怪物觉得我一个人会乱来,我所有的作为都必须有迹可循才是最好的。

“But first,let's go to Undyne's house。Didn't you say she wanted to see me?”【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安黛因的家一趟吧。你不是说她想见我吗?】

“嘿,这当然没问题!她可想再见到你了,说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有种的家伙。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上你的,毕竟你可是伟大的帕派瑞斯交到过的最棒的人类朋友了,没有之一!捏嘿嘿嘿!!”听到我做出的承诺以后帕派瑞斯总算重新开心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对于我愿意去安黛因家表现得尤为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拉着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可是等我们一起收拾完东西清理好厨房以后,他似乎又开始后悔了。他站在门口低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一副拿不准主意的犹豫样子,“不过你的身体真的没关系吗?要不要歇一天再去?”

“It doesn't matter。It will recover in a few days。”【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好了。】

“可是我问的并不是几天后呀,而是目前你身体的状况。不过像你这么说——意思是你现在其实感觉并不舒服对不对?”

“Fine,as long as I don't exercise hard。”【还好,只要不剧烈运动就行。】我冲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由于担心帕派瑞斯因为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而不愿意带我出去、无法让我及时的了解到怪物们目前对我的真实看法以此做出进一步的安排,而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腕,仰起头望着他用上了更加恳切的语气,“Take me,Papyrus。I want to see her。”【带我去吧,帕派瑞斯。我想去见她。】

“好…吧?反正我们去她家也只是坐着喝喝茶、做做菜、聊聊天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出现?呃,总之,要是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一个人硬扛着,那会扛出更大的毛病的。”

“I will。”【我会的】

他最终还是心软带我去了。

我知道利用对方的善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是很不好的,但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向他道歉吧,在这件事儿上我觉得应该还有弥补的余地,因为我是绝对不会辜负他的好意的。但由于前后的时机过于巧合,我怀疑从此以后帕派瑞斯对我的印象就会完全停留在‘脆弱的人类’上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愿意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走路。一路上他甚至怕我被凉风吹着了还拿披风给我裹了一下,让我觉得愈发的惭愧和内疚,比被衫斯抱了一下还难受。而等我们到达安黛因家之后,开门看到我的安黛因的反应和帕派瑞斯相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无不及。

“吼吼,让我看看是谁来……?”

门刚一打开,竖着高高的绯红色马尾,戴着眼罩穿着黑背心和紧身裤的有着蓝色皮肤的类鱼怪物注意到和帕派瑞斯一起站在门口我以后原本兴奋不已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她上上下下、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我好几遍,仿佛是不确定自己此刻到底看见了什么似的。等她彻底肯定了什么事以后,便冷下脸气势汹汹、怒不可遏的走出了门来,一把拎起了我的一只胳膊把我转来转去的又仔细的看了几遍:

“嗯?等等,你怎么又是一副脸色苍白、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又和谁打架去了吗怎么都没叫上我?!还是说有哪个不长眼的怪物违反了艾斯戈尔的命令欺负你了?要是真是这样,那就赶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好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傻瓜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有整个皇家护卫队罩着的人,然后我要立马把这个家伙给抓出来替你狠狠的揍他一顿先!!再把他拎出来游街示众!!”

“嘿!嘿!冷静点儿安黛因!没人欺负了我们的人类朋友,祂只是…只是昨天跟衫斯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看到咬牙切齿的安黛因把我抱起来翻来覆去的像是在检查我身上有没有伤口的动作,帕派瑞斯有些紧张的站出来即刻制止到,并把我从安黛因的手里接了回去。他应该是担心安黛因幅度较大的动作会给我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我隔着手套捏了捏他的指骨,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安黛因看着帕派瑞斯对待我小心翼翼的样子皱了皱眉,随即转过身偏了偏头示意我们和她一起进屋去。边走边听见帕派瑞斯这么解释后她似乎感到了几分吃惊和气愤,还没等我们真的进屋呢,就站在门里双手叉腰的回过头来了:

“什么?衫斯?你的意思是他又偷懒了?!好吧,我就知道他靠不住。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艾斯戈尔非要把我们其中的他给调到魔法师身边去——我都说了他不一定能行的,毕竟他平时工作就自由散漫惯了,而这又是个需要全神贯注的细致活儿……为什么就不能让那些嗅觉灵敏且热爱人类的狗狗卫兵去干这份差事呢?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Because I trusted him。And he wasn't lazy。On the contrary,he was very responsible to me。”【因为我信任他。并且他也没有偷懒,恰恰相反,他对我非常的负责。】

“你是认真的吗?如果你做出的这些评价都是发自内心且真实的,那我可就要对他彻底改观了。”

眼见着被帕派瑞斯抱着的我开口替衫斯说话后安黛因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耸了耸肩,将目光重新移到我身上。她冲我咧嘴爽快干练且带有调侃意味的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和我们一起堵在门口去纠结这件事了:“既然这不是由于衫斯的疏忽导致你陷入了某种危险所造成的后果,你现在会再次变得这么虚弱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先进来坐下休息会儿再说吧。我之前听艾斯戈尔提过你和他一样喜欢喝金色花茶,介意尝尝我泡的么?帕派瑞斯呢?你想喝点儿什么?”

“噢,我和人类一样就好。你想喝金色花茶吗?人类?我是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的话。”

“I'd love to。Drinking warm water is good for me。”【我很乐意。喝温水对我有好处。】

被帕派瑞斯放下来的我在安黛因家方形的餐桌旁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帕派瑞斯坐在我旁边,安黛因则在厨房那边忙着烧水泡茶。听到我这么说后帕派瑞斯一下子高高的扬起了他的眉骨,显得相当的高兴:

“那太好了,等回去以后我在家就天天给你烧热水喝。你不必特意向我道谢,人类!要知道除了我们是要好的朋友以外,伟大的帕派瑞斯也是未来皇家护卫队的一员,那么负责照顾好你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捏嘿嘿嘿!”

“哈,你看起来还真是乐在其中呢,帕派瑞斯。我记得你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抓住一个人类吧?现在人类抓是抓住了,但你们却混到了一块儿去,甚至还住在了一起。还有比这更戏剧化的发展吗?”

“你这么一说感觉确实挺奇妙的……然而我觉得这两件事儿之间其实并不矛盾。毕竟我的终极目标是要成为皇家守卫的一员,而不是非得和人类过不去呀。更何况人类祂超棒的,你也知道,祂的厨艺好到令人叹为观止!”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面对帕派瑞斯对我再三的夸赞,安黛因已经懒得继续搭理了。她声音里隐约带着笑意,心情感觉上和帕派瑞斯同样的愉快。我仔细的观察着她对待我的态度,稍微安心了一些,但紧接着又产生了更多的疑虑。要知道来这里之前我可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现在她表现出的友善着实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好了,都搞定了。茶来了,小心烫。”

“Thank you。”【谢谢你】

等到帕派瑞斯先接过后,我才跟着站起来接过了她递给我的茶,然后重新落座。因为水是刚刚才烧开的,茶杯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现在还很烫,所以我准备等它放凉一些再喝,由于血统带来的生理上的些许差异,我的舌头比一般人更怕烫。为了避免发生没能够立刻做出回应主人热情招待的行为的失礼情况,我决定主动挑起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I heard Papyrus say you wanted to see me。May I ask why?”【我听帕派瑞斯说你想见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嗯?也没什么啦,不是之前说好的么?只要你能得到艾斯戈尔的认可我就认定你这个朋友了,更别提你还为我们做了更多的事儿,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当面向你兑现承诺。除此以外,为了我们的友谊,帕派瑞斯和我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我们应该聚在一起庆祝一番,借此对你正式加入我们的地底世界表示欢迎。”

和帕派瑞斯一边一个坐到我身边的安黛因很坦然的这么说道,我从她言语不经意间所透露的信息中意识到帕派瑞斯之前表现得那么兴奋的原因很可能是想给我个惊喜,毕竟他没有主动告诉我关于庆祝的事情。我愣愣的睁开眼转头看向帕派瑞斯,他只是微笑着冲我挤了挤黑漆漆的眼窝,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还扭捏的攥了攥手,捏嘿嘿的笑了几声。在那一瞬间我很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我又什么都说不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把我喉咙给死死噎住了一样。

我再一次从内心深处的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浓重悲怆和胆怯,顿时感到自己根本就无法再去挽回某些事情了,而下意识的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仍旧灼热的茶水试图去掩饰自己的失态。尽管只是沾到了一点儿,也让我的舌头烫得够呛。我尽可能保持住了镇定,面带微笑的向安黛因表示了感谢,说她泡的茶很好喝。接着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决心对她较为委婉的进行了提示和试探:“Doesn't it feel a little long?”【不会觉得有些长吗?】

“什么?”

“I'm talking about time。One of these requirements may cause you to remain underground for a full hundred years。”【我是说时间的话。其中一个要求或许会导致你们继续待在地底整整一百年呢。】

“嘿,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这件事有很大意见才想着一定要见你的吧?实话实说,才从艾斯戈尔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其中不少人都面面相觑,觉得你提出的这些要求实在是过于离谱了,根本就是异想天开!这不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你甚至还想趁机杀了我们的国王!再说了,我们已经在地底等了太久太久了,凭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类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放弃近在咫尺的自由呢?最开始大部分人都这么想,我也不例外,坚决反对,直到……”

“Until?”【直到?】

知道讲到了关键点的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一边用心的和安黛因搭话,一边努力的克制着不要去在意旁边的帕派瑞斯,因为我目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好在安黛因也并没有故意吊着我的胃口吊多久,性格直爽的她很快就给出了我最急迫的想要得知的答案:“直到艾菲斯站出来用更为浅显易懂的方式把你的计划从头到尾给我们仔仔细细的解释论证了一通后,我才服气了。”

啊,原来如此。

有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主动帮了我一把。

“她说的对,你是个小天才。你提出的所有条件都不是毫无根据的,而是在为整个大局考虑,为现在及抵达地面后所将面临的一切挑战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让我们明白了这是场公平合理且有利于我们的谈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我很欣赏你这点——尽管我可能没法完全弄懂你说的那些话以及你所拥有的那些魔法知识的价值——像这种复杂麻烦的玩意儿只有像艾菲斯那样的书呆子才会感兴趣了。”

“呃,我知道你们正在谈论的话题对双方来说都尤为重要。但关键是我现在一听见别人提起关于人类魔法的内容就忍不住有点儿犯怵……你能告诉我昨天你和衫斯出去工作的时候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才把你自己弄成这样了吗?人类?”

“Please let us talk about this problem later。”【这个问题我们过会儿再谈吧。】终于从安黛因口中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始末缘由的我差不多放心了一半,但考虑到还有进一步了解情况的需要,我只能对帕派瑞斯歉意的笑了笑,再一次的婉拒了他的关心,“Can you say thank you to Alphys for me?Undyne?”【你能替我向艾菲斯说声谢谢吗?安黛因?】

“替你去道谢?我才不要呢!你不是已经是皇家研究员的新成员了吗?既然你以后也要和艾菲斯一起在那儿工作,想要道谢的话,自己当面去和她说不就得了嘛。”

“That's right。”【说的也是。】听到安黛因这么说的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顿了顿后继续向她直截了当的追问道,“Why did you choose to believe me,except for her reasons?”【除了有她的原因以外,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呢?】

“哼,你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对吗?好吧,事实上彻底说服了我的理由在于——”

和我们一起坐在桌边的安黛因双臂抱在胸前,冲我大刺刺的笑了笑,因为情绪亢奋的缘故她类似于冷血动物的竖瞳熠熠生辉,尖利的獠牙呲露,整个表情看上去只有那么嚣张了:

“你既然敢把这些事对我们所有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那就说明你其实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如果你欺骗了我们或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你是绝对跑不掉的,地底的每个怪物都盯着你呢。要真有这一天我就第一个带头冲上来揍你,就算你侥幸逃出了结界我也会带上我们之前获得的人类灵魂追出来把你打个半死再拖回去让所有人跟你一一算账。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棒极了?!哈哈哈!!”

“噢嗯,关于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人类是绝不会这么做的啦,祂从不说谎,所以肯定会说到做到……我是说,你或许用不着这么故意去吓唬祂,安黛因。祂本身胆子就小,身体还弱,可不能被再吓坏了。”

帕派瑞斯瞅了瞅表情凶神恶煞得足以把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小孩给吓哭的安黛因忍不住这么提醒道,但安黛因闻言挑了挑眉摇了摇头,并不认可他把我当成个易碎品的做法:“吓唬?不,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而且祂才没你想的那么弱呢,帕派瑞斯,虽说身体素质是差了点儿。艾菲斯也说如果不是有绝对的把握祂不敢这么做的,那简直是在用自己做赌注。总而言之,我开始相信祂是在真心实意在我们考虑了。”

“好了,我已经把你感兴趣的事情告诉你了,魔法师,现在该轮到你了。要知道你在整个地底世界享受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家待遇,到底是什么事情把你弄得这么狼狈的?要真是衫斯的失职所致,那我也有一份责任。”

“I just went to the ruins with him and brought back the Queen。”【我只是和他去了一趟遗迹,顺便把王后带回来了而已。】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衡量了整个局势的走向以后,我认为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他们相关的信息,于是很干脆的把真相说了出来。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个信息的安黛因先是愣了愣,随即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她两三步跨到了我的身边伸出双手从两边往中间一夹,就这么按住了我的双臂,吓得我浑身一怔赶紧往后仰了仰身子,慌慌张张的差点儿没把桌上的茶杯给撞翻。

“王后?!你是说你把艾斯戈尔的前任给带回来了?!”她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这么对我再三确认道,显然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我被吓得只能一个劲儿的对她点头。我能听出她声音中透着不可思议的惊喜感,接着她立起身子大力的狠狠的拍了我的后背一下,毫不吝惜的对我表达了自己的赞赏,虽然我真的有点吃不消,“我的天啊,我打赌他肯定会感谢死你的。你都不知道他对他的前任有多么恋恋不忘……等等,我好像明白什么了。谈判声明里并没有写这一条,所以你是自愿这么做的。你这小子还挺有一套的嘛,要知道艾斯戈尔亲自出马都没办法请她回来呢。”

“什么?王后?我们居然还有王后吗?我还从没见过她呢!她是什么样的?也是像国王陛下那样的BOSS怪物吗?”

“没错,他俩都是毛茸茸的BOSS怪物,虽说我也从未见过她。不过既然王后昨天已经回来了,不久后我们应该都能看见她了。哦,当然,只要艾斯戈尔那边没出什么问题的话。”

“可请王后回来也用不着弄成这样吧?等等,呜呃,难不成你是和我们的王后陛下发生战斗了吗?人类?”

“No。Actually,I just lost a lot of blood。”【没有。事实上,我只是失血过多罢了。】

好不容易从安黛因的热情招待中缓过来了神来,很庆幸自己刚刚坐稳了没有猝不及防的被她一巴掌给扇得整个人撞到桌面上的我双手按在桌上,昏头昏脑的对帕派瑞斯这么解释道。结果这下可好了,帕派瑞斯也急急忙忙的跟着跑到了我的身边,并把我从座位上拎了起来重复了一下之前在门外安黛因对我做过的一系列动作:“失血过多?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这是?!我咋没发现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是怎么受伤的?!衫斯他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怎么还会让你——”

“I cut myself with a knife。And it's recovered,so please don't worry。”【是我自己用刀割出来的伤口。而且已经恢复了,所以请不要担心。】

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帕派瑞斯就要和他哥哥一样企图在人前直接掀开我衣服去查看我的身体状况了,便赶紧皱起眉头制止道,却忘了作为皇家护卫队队长的安黛因还在旁边:“拿刀自己切的?!为什么?!作为护卫的衫斯他居然没及时去制止你这种愚蠢的自残行为吗?!”

“Because I need blood to perform a special magic。I've filled in the holes in the Ruins。”【因为我需要用血液去完成一个特殊的魔法。我已经把遗迹上分的漏洞给填上了。】

“所以出于这个理由他就干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It's no big deal。Human blood is regenerative,just like your magic。”【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算什么大的交易。人类的血液是会再生的,就和你们的魔力一样。】

简直要完。

要是衫斯知道了我不小心在安黛因面前说漏了嘴导致他风评被害指不定会不会记仇呢,还在被帕派瑞斯翻来覆去的检查——他已经摸着我的额头试图给我估测体温了,我真的很想告诉祂我没有发烧可我觉得他现在应该听不进去——的我努力的想要挽回一下逐渐失控的局面,但安黛因显然并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她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看着帕派瑞斯在我身边急得团团转,我也因为事态的复杂化同样在她的注视下忐忑不安的急得满头冒汗。

“得了吧,你当忽悠谁呢。你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血液却没能及时得到补充,这还不够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吗?就算你的血液是可再生的,我猜它再生的速度也比我们恢复魔力的速度慢得多。别以为我不知道,艾菲斯早就告诉我了。人类流多了血就会死,我们用光了魔力可不会。而你这幅小身板里能有多少血可流?!”

“我就知道你一使用魔法就准没好事儿,人类!!”知道我干了什么事的帕派瑞斯已经气得不行了,我听见他在我身后使劲儿的跺脚。紧接着他就把我连人带凳子一起咻的转了过来,气呼呼的开始质问我关于这件事情更多的详细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和衫斯是兄弟的缘故,在这方面他们俩的关注点出乎意料的一致,“而且你究竟是从哪里拿到刀的?!我不记得你有——”

“好的,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你是从厨房拿到的对不对?昨天早上我看见你进厨房了。”

“……I'm sorry,Papyrus。”【我很抱歉,帕派瑞斯。】我已经记不清最近惹原本好脾气的帕派瑞斯生了多少次气了,所以只能暂时弱弱的向他开口道了歉,但该坚持的还是得继续坚持。我转头看向安黛因,生怕作为上司的她因为我的原因去找衫斯谈话什么的,那就太糟糕了,“But there's something I have to do。That doesn't conflict with his job,does it?”【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这和他的职责并不冲突,不是么?】

“行吧,你赢了。但下次见到衫斯的时候我还是会狠狠的给他来上一拳,以作为朋友的身份。”也许是因为我说到了他们遵循国王的命令去保护我其实是为了让我能更好的完成任务的点子上去,安黛因最终还是妥协了。她意味不明的低低叹了口气,语气听上去有点嫌弃,“说起来人类魔法师使用魔法原来这么费劲儿吗?居然还需要用到自己的血液,这样身体不虚弱才怪呢。反正,我可没法想象在战斗之前还先得给自己来一刀的那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Not all magic requires blood,and not all magicians are weak。”【不是每个魔法都需要用到血液,魔法师也不都是虚弱的。】

“但毫无疑问,你就是其中的弱鸡。”

听到我替真正的人类魔法师这么辩驳,安黛因不置可否的咧嘴一笑,斩钉截铁却没有恶意的如此嘲讽道,接着上前一步抬手胡乱的揉了揉我的脑袋,却有意放轻了一些力道。等把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跟个鸡窝一样以后,她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并干脆利落的对我下了逐客令,不再允许我继续逗留在她这儿了:“今天就听帕派瑞斯的话回去先好好休息吧,小魔法师。拖着这幅病殃殃的身体可没办法尽情的庆祝和狂欢,等过几天再说好了,说不定下一次还能把更多的人叫来呢。”

——“别让他再继续担心你了。”

我被安黛因赶回去了。

她肯定已经知道了我是故意让帕派瑞斯带我到她这儿来询问相关情报的了,根本就不是出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单纯的想过来找她玩儿的原因。我对此感到了些许内疚,但好在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的意思。我当然很高兴她愿意和我做朋友,可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必须更加稳妥才行,必须更加具有说服力才行。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会更多更大,会牵扯到许许多多的怪物。所以在此之前,我得让自己变得有这个资格才行。

……哪怕这么做会牺牲掉某些东西。

“Are you angry?Papyrus?”【你生气了吗?帕派瑞斯?】被帕派瑞斯抱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明知故问似的首先开口打破了双方之间的沉默。我知道他现在真的很生气,生气到都不想跟我说话了。然而如果他一定要听实话的话,就必须学会接受这一切。因为这些都是我谈判之后制定出的计划的一部分,是无法更改的步骤。我没有那么聪明,不可能在想出第二套可行的方案了,“I was going to do one more thing today……but now I don't think I can。”【我今天原本还想去多做件事的……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天哪你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去做什么?!你还嫌自己受的伤不够多吗?!你需要休息,人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表现得如此的陌生,以至于仿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一样——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逼迫自己呢?!你心里明明就很害……”

“I want to collect the children's relics。”【我想要收集孩子们的遗物。】闭着眼我裹着他的披风低头靠在他的肩上,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害怕了,我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人类这边的也好,怪物那边的也罢,都必须一起做好,这样才不偏不倚,证明我有足够的能力去协调双方的关系,“They were killed by the monster,leaving only a few small things scattered about。”【他们被怪物杀死了,只留下了一些小东西散落在各处。】

——“Maybe someday,you'll be able to take them home。”【或许某一天,你们能送他们回家。】

“……”

帕派瑞斯不说话了。

我知道他能理解我的意思,他其实很聪明,只是过于善良了。果然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就缓和下来了,并犹犹豫豫的用一只手轻轻的搭上我的背,算是安抚了。和衫斯一样,他身上的气息也很浅薄,因为经常在雪镇外面跑来跑去还夹杂着几分冰雪冷冽的味道,但我依旧能够辨认出他们俩之间的区别来。尽管他们都没有体温,然而帕派瑞斯给人的感觉确实要‘温暖’一些。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人类?当然,今天肯定是不可以的。我会看着你,你得赶快回家休息才行。”帕派瑞斯用手托着我的背,用自己那年轻偏高的男性声线在我脸侧这么嘟囔道,顺便帮我理了理被安黛因弄得乱糟糟、到处翘的头发。我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实在是有点丢人,于是涨红了脸往他的披风里缩了缩,“还是说…你原本是打算之后和衫斯一起去的?”

“Out of respect for them,I intend to go alone。Because I'm human。”【出于对于他们的尊重,我打算一个人去。因为我才是人类。】我坐在他的臂弯里扶着他的胸膛抬起头来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要和衫斯一起出去的意思,实际上如果可以这件事我完全不想告诉他,“But if it's you,it shouldn't matter。You never intended to kill any human。”【但如果是你,应该没关系。你从未想过要杀死任何人类。】

“You are really amazing,Papyrus。”【你真的很了不起,帕派瑞斯】

我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微笑着低下头,如此郑重其事的恳切道,结果却导致他直接停下脚步站着不动了。我有些疑惑茫然的放下了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物或怪物出现,便只能再次将目光投向他,思考着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Why don't you say anything? I thought you'd like it。”【……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噢,唔哼。咳咳,好吧,那个啥,我很高兴你对我说了这些实话。”

帕派瑞斯飘飘忽忽的移开了和我对视的目光,感觉上应该是又害羞了。他黑漆漆的眼窝里能够传递出的情绪真的很鲜明,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而衫斯的眼窝里明明有类似人类眼瞳的光点却根本没办法借助他的表情去读取他的想法,这就很折腾人。而可能是我盯着帕派瑞斯看得太久了的原因,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握住了我的一只手,随即在我疑惑的注视下做出了一个我相当熟悉的十指相扣的动作。

“对了,我经常看到衫斯会对你做出这个姿势,他说这是在给你传递魔力。你能把这个教给我吗?我觉得我也能做这个的,伟大的帕派瑞斯不可能比不上他!甚至还能比他做得更好!毕竟,我从不像他一样偷懒。”

“Of course。”【可以啊。】我倒是不介意由帕派瑞斯来给我让渡魔力,就算平常用不着,多个保障也是好的。当然,我都不会白白的去接受他们的好意。我点了点头,改用双手握住了帕派瑞斯的左手,“But first you have to take off your favorite gloves like he did。”【但首先你得像他一样摘掉自己心爱的手套。】

怪物对于魔力的控制是相当精准的,这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所以在我做出了示范的引导下,帕派瑞斯没多久就学会了这个小技巧,但我没有把自己能够通过魔力链接在意识层面和他进行对话的这件事告诉他。因为衫斯没有主动向他提起过这件事,说明衫斯可能并不想让他知道。考虑到他的感受,我决定先不说。我发现帕派瑞斯的魔力储备感觉上其实也不少,我之前还担心让他给我魔力会不会碍着他什么事儿,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就算他魔力没有多得像衫斯那样能随心所欲的乱开传送,分给我用一部分也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学会了给我传递魔力的帕派瑞斯感觉上兴高采烈得快要忘记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了,即便我已经告诉他自己现在用不到那么多魔力,他还是拉着我的手兴致勃勃的给我传个不停,掌心里亮起的淡蓝色光辉都快把我们俩之间隔着的小空间给彻底照亮了。他的手骨比衫斯还要大一些,指骨更是修长,我倒是不害怕他,只是觉得这么做有点不伦不类。衫斯一般握我的手握得没那么明显,帕派瑞斯就完全相反……我觉得在公开场合我是不会请求他给我传递魔力了,那样实在是太显眼了。

“你…你真的觉得我很了不起吗?人类?”正在纠结姿势问题的我听见帕派瑞斯这么问到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就听到他接着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话题出来,“呃,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虽说我知道自己很优秀也很受欢迎啦,你会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好吧,比起我来说,我以为你会喜欢衫斯更多一些呢。”

“?Why do you think so?”【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你看,除了你每次都喜欢和他单独出去以外,当我和衫斯同时在场的时候,你通常好像更愿意和他说话吧?即便我主动和你搭话,感觉上你都不怎么理我来着。”

“Didn't I say that before?Because I care about you。As for the reason……”【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因为我很在意你。至于原因的话……】虽说不知道帕派瑞斯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跟在衫斯身边的——那是真的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不过我还是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Do you think it's harder to do good or to do bad?Papyrus?”【你觉得是做好事更难还是做坏事更难呢?帕派瑞斯?】

“嗯?为什么你会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我给出一个答案的话,那当然是坏事啦。正常情况下,我想应该没有谁会愿意无缘无故的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吧?”

“That's because you're kind enough to think so。”【那是因为你足够善良才会这么想。】眼见着已经到达了雪镇,知道不久以后就能回到家里的我得到了来自帕派瑞斯的意料之中的回答后忍不住笑了笑。由于我还握着帕派瑞斯的左手,便只能用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算是轻轻的拥抱了一下他,“From most people's point of view,it's easy to do it just once.。But it's hard to keep going。”【对多数人来说,仅仅只做一次的话,其实都很简单。但要坚持下去却都很难。】

“In many cases,evil is stronger than good。But justice always wins。This is because evil is usually self-interested,while good is mostly altruistic。So most people in the world are willing to support justice。”【很多时候,邪恶都比善良要强大。但正义总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是由于邪恶通常是利己的,而善良多数时候却是利他的。于是,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愿意去支持正义。】

“But there are always exceptions to the rule。”【可是凡事总有例外。】我们已经站在家门口了,帕派瑞斯弯腰把我放下来准备开门,我扯了扯身上裹着的红色披风防止它拖到地上,抬起头看向他。他放下我以后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等着我把话说完,“When all are lost in despair and fear of evil, only people like you have the power to renew the conscience of others。”【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畏惧于邪恶时,只有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能力去重新换醒他人的良知。】

——“That's why I like you。”【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你的原因。】

我已自断后路,故此一往无前。

胆小鬼没有资格说不。

“你们俩去哪儿了?”

等帕派瑞斯拿钥匙开了锁以后我就直接推门打算和他有说有笑的进去了,却发现衫斯居然就站在门后面。

我下意识的想要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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