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怎么这么热闹?”我边拿珠钗在发髻上比对边问莎莉。
莎莉吞吞吐吐,跪下来道:“是皇上赐婚给了郭大人。”
“什么?!”我站起身,珠钗掉到地上,碎成几瓣。
“娘娘您别冲动啊!”莎莉拉住我,眸子里满是担忧。
“我不出去,你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我听。”我坐下来,一字一顿地开口。
“是郭老将军说郭大人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皇后娘娘便央了皇上,许了孙阁老的幺女,结了亲家。”
“你是说,是皇后提议的。”我眯了眯眼睛,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她可真是个好姐姐啊。”
“莎莉,你记得五色花吗?”我看向跪在地上的莎莉,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莎莉抬起头,身子颤抖:“娘娘,您是想……这毒害皇后是大罪啊,请娘娘三思!”
我来中原时带了足够的五色花,这本是我国特有的观赏花朵。可是将它磨碎加进茶叶中,就会变成慢性毒药。皇后既然要成全郭必恩,那便第一个来尝尝这好茶吧!
“莎莉,我恨他们每一个。”我低声下气地开口:“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只有你能帮我,我只要皇后体弱,不要她的命。”
“娘娘……”莎莉哭起来:“奴婢什么都听您的。”
“你去准备吧。”我闭上眼睛。这一切都别怪我,要怪就怪郭必恩。怪他怎能这么负心绝情,连自小的情谊都不顾,他这么做,是要我死,那就不能怪我反击。
——
“霜姐姐,你快来瞧,我新制的茶,花香四溢,你必定喜欢。”我笑着走进凤仪宫,将怀里馋了五色花的茶递给郭诺霜。
“嗯,真真不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配的吧?”郭诺霜拉过我的手:“你那里的好东西都送我这儿来了,你自己用什么呢?”
“妹妹不爱喝茶,姐姐喜欢,自然都赠与姐姐了。”我抽回手佯怒:“姐姐若是不收,便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
“傻丫头,你待我的心,我自然知晓。”郭诺霜吩咐身边的姑姑:“你去将必恩的喜糖取来,送给玥儿,也叫她沾沾喜气。”说着,又转过头,笑看我:“礼轻情意重,你可不许嫌弃。”
我听见他的名字,咬了咬牙,接过来:“姐姐这里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妹妹怎么敢嫌弃呢?”
“对了,这茶若是姐姐吃着喜欢,便问妹妹要,能让姐姐露个笑脸也是这茶的福气了。”
“阿姐。”
我僵住身子,郭必恩道:“阿姐有贵客,弟弟改日再来。”
“你急什么?玥儿是自家人,这满屋的丫头婆子,你也不必如此避讳。”郭诺霜笑着招了招手:“坐到姐姐身边来。”
“是。”
郭必恩就此落座,郭诺霜为他斟茶:“你来得巧,有口福了,快尝尝玥儿新制的茶。”
我的呼吸止住,生怕他发现那茶的异样。郭必恩凝神屏气,忽然瞥了我一眼,放下茶盏:“阿姐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喝些茶,弟弟那儿有些药膳方子,稍后便为您送来。”
“你这小子!”郭诺霜打了他一掌:“玥儿辛辛苦苦制的茶,你怎的说这样的话。”
“姐姐。”我起身行礼:“清玥在此多有不便,先行离开了。”我转过身,遮住扬起的唇,相信郭诺霜即便出于愧疚,也会时不时喝上两盏吧。
“臣弟尚有公务,阿姐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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