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利箭破空,东方续瑜应声而倒。阿境穿着盔甲,抱住孩子,跑到榻边,我没忍住拉着他的手臂嚎啕大哭:“你怎么来得这样晚……”差点,只差一点。
“兰儿。”东方绪境轻声哄我,“都是我不好,没事了,你安心歇息,已经……结束了。”
我在东方绪境温柔的声音里入睡,看见了年少的阿瑜。他还是清冷的贵公子,连笑都只是轻轻抿着唇,露出讨喜的梨涡。他笑看我,唤:“兰兰。”随后那笑变得扭曲、狰狞,他张开大口,扑向我。
“啊——”我惊坐起,阿境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哄:“做噩梦了吗?没事,我在。”
“阿境……阿瑜他……”他怎会变成如今这样?现在能解答我疑惑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人了。
阿境的手微微收紧,连声音都绷得像一条直线:“阿瑜他的母妃是父皇的宠妃,当年为人冤枉被投入冷宫,郁郁而终。阿瑜不知从哪里听说害人者是我母后,便与我决裂。后来,我登基,他有了异心,我便将他的身份抹去,给了他一块领地。本以为他会安度此生,谁知道他竟然与燕赤王勾结……”
我垂首不语,想来一个“已死之人”,在燕赤也是被人人欺辱才到如今之位,他大抵也吃了很多的苦,只是阴差阳错……
“兰儿,你是不是在怪我?”东方绪境捧着我的脸,嘴唇颤抖。我一笑,抚上他的脸,安慰:“你又胡思乱想了,我只是在想,这一切若是没发生,你们还是那样好的兄弟,那是多好的光景。”
“若是那样,你便不能常伴我身边了。”东方绪境低着头,周身都带着悲意。
我忙环住他,哄:“阿境怎的妄自菲薄起来,我如今不是陪着你吗?今后,年年岁岁,皆如此时。”
一切尘埃落定,阿境却没提起要复位的想法,反而锻炼煦虞,在他登基三年后带着我出了宫。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伴随着采莲女婉转的歌声,我和阿境乘着一条小舟在荷花池中穿梭。一朵朵荷花或粉或白从我们身旁略过,荷叶带着沁人的清香在鼻尖萦绕,让人感到飘飘然。
“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抛下煦虞来到江南了!”我看着阿境,颇有些担忧地发问,“也不知煦虞如今怎样了?”
“为夫答应要同你下江南,自然会应诺。”阿境斜倚在船头,一把搂过我,“想那个臭小子做什么?他能干着呢!”
“但喜小儿无赖,低头卧剥莲蓬。可是这时节还未结莲子,不然,我们在湖中吃着莲子,吟诗作对,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我略失落地感叹着。
“这有何难?”阿境翻身坐起,“我们在此多住一段时日不就成了。”
“可是煦虞……”
“说了不必提那臭小子。”阿境带着清酒味道的唇覆上来,温柔的席卷,让我不知今夕何夕,只想同他一同沉沦。但求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皆如此时。不止江南,我们还要去赏塞北的雪,大漠的落日……所幸日子还长着呢,我们还有好久好久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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