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之时,有一个新人长得活脱脱就是已故德川妃的模样。陛下看着她,神色不明,最终还是让她进了宫,封她为答应,还赐了个珞的封号。
那是个八品官的女儿,唤作魏梧彤。心思单纯,进宫没多久陛下家中就犯了事,父亲沦为平民,陛下一年都没去她宫中,我也忘了有她这号人的存在。
德川妃病故后,陛下沉痛许久,忽然召了珞答应侍寝,只一次,她便有了身孕,晋为常在。仅仅一年,她便升为容华,成了这后宫最得宠的妃子。
我去圣宸宫给陛下送吃食,那拜高踩低的奴才竟对我没有半点恭敬,还说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听见圣宸宫中陛下和魏梧彤嬉笑之声,蹙眉不悦,一个妾室,宠便宠了,本宫容得下。可带进圣宸宫又是另一码事了。自古以来,只有二品妃嫔能进圣宸宫,陛下如今为了这个狐媚,竟然破了先例。
我沉默不语,将食盒留下,转身回了凤仪宫。次日,我照常去御花园闲逛。路上遇见魏梧彤坐在轿辇之上,见了我也不行礼,只是扶着孕肚,慢条斯理地说:“陛下心疼嫔妾孕中辛苦,特备了轿辇,又免了嫔妾请安,娘娘不会怪罪吧?”
我笑着说不会,侧身让她先行,秋子气不过想要上前被我拦下:“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她依着酷似先德川妃的容貌才得如今宠爱。色衰爱弛,她如今四处树敌,自己会把自己害死。”
果不其然,还未足月,魏梧彤便早产了,化险为夷诞下了一个公主,却也因此成了这宫中专宠。我去寻陛下数落魏贵嫔种种罪状,陛下却不信我所说,还要我不必过于介怀。
转旬,魏梧彤又有了身孕,我唤婢女将她叫来凤仪宫,请她喝了几杯茶。这茶只会让她身子衰弱,生产之时如何,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宫中有她这号人,终究是个祸害。可惜她自上次早产身子便不大好了,还未足月,便小产了,她怀孕期间给宫中另一个低位妃嫔下麝香,失了圣心,如今被降为嫔,一病不起了。
同月里,我有了身孕。我高龄有孕,陛下很是欢喜,吩咐宫人小心侍奉,补药络绎不绝地送入凤仪宫。
新人入宫,有个唤作夏侯柔汐的,是七品武将嫡女,善骑射,又生得美艳,陛下常与她比投壶射箭,得宠了好一阵子。
可惜她虽得圣心,身子却不争气,同届的秀女司贞棠侍寝一次便有了身孕,她常沐龙恩,肚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有谣言传我欺凌宫人,掖庭迟迟没有查出真相,陛下将我禁足一月。秋子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身子,虽然焦急却不知如何宽慰。我让她不必忧心,解释只因在孕期,吃不下饭的缘故。
我进宫都二十年了,又怎会因为这样的事再生气呢?祈求陛下怜爱,不如偏安一隅,诸事不理,护着孩子们平安,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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