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预感

或许是受到风雪的原因，火车开的比白天要慢一些。艾玛躺在410的下铺，祖母绿的双眼被染上了一层夜色。她默默聆听着火车前进的响动，以及留意着上铺的声音。

他睡着了吗？不对，他根本没发出一点声音，连翻身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又减速了一点。艾玛辗转反侧，丝毫没有任何睡意。

艾格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应该睡着了吧……艾玛思索了一会，下了床。她没有加外套，更是披头散发。虽然窗户关得紧，但依旧能感受到凛冽的空气。

艾玛走到精致的圆桌前，看了看火车自带的几瓶未开封的红酒，想着，喝点吧。而她刚要碰到酒瓶时——

“睡不着？”

这突如其来就从后面穿出来一个声音，她肩膀一抖，回过身。艾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下铺下来了，而且巧合的是，他也没梳头发。棕栗色的发丝随意散落，搭在他肩上；夜晚的黑在他这里成了神秘的加冕。他好像夜间的神，月亮的主，星星的光在他面前变得暗淡。世界，也仅此而已罢了。

“你在看什么？”艾格当然不知道艾玛的内心变化了。他走到她面前，挥了挥手。

“呃，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知道我下了床。”艾玛嫣然一笑，倒也是落落大方。

“我也没睡着啊。”艾格拿起酒瓶开封，“喝吗？”

“来吧。”

两人并肩坐在桌子前的天鹅绒沙发上，望着转瞬即逝的窗外风景，饮下一杯酒。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艾格看了一眼艾玛。散下头发的样子也很好看啊，艾格的脑海里跳出这么一句话。

就在他们喝了几杯酒后，火车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骤然停下。

“怎么了？”艾玛放下酒杯，有些惊愕地看向艾格。

艾格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来了个急刹车。”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现在雪很大，火车可能陷进雪堆里，脱轨了。”

“啊，那怎么办？要不要去问问列车员？”

“现在是凌晨，大部分人已经处于睡眠中，肯定不知道车停下来了。而且发生了这种事情，列车员也要讨论解决方案，现在去问应该也得不到结果。”

“这样啊，那明天再说吧。”

艾玛又喝下两杯红酒，随后放下酒杯，来到窗前。

午夜的风景还是很让人陶醉的。淡淡的月光透过云层，将雪地晕染上朦朦胧胧的银色。

“如果有更多的月光，那一定会更好看吧。”艾玛感叹道。

“是啊，那一定是一副奇景。可惜，现在的月光太微弱了，达不到太阳的程度。如果月光能照亮这个世界，那一定是一种奢侈。”

艾玛看向艾格，同意般地点点头。

“喏，艾玛，”艾格脸上的笑意已经尽数退去，“你有没有感觉，有事要发生。”

“是大事吧。”艾玛报之以一个微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次旅途可有的忙了。”

“对，火车的停止就像开启这一场风暴的钥匙。”艾格再度望向窗外，从他的视角里看不到铁轨了。

而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空气又变冷了几分。雪花在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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