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筹备

既然下定了想要求学的决心，那一定是要付出相当程度的诚意的。可如果说同样身为科学家的饭田桥博士真正需要什么有价值的礼物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送上鲜花那么简单了。

于是江崎曦决定找机会和饭田桥博士虚心请教机械科学方面的知识的同时，她也会分享一些除原子轨道之外的科学研究给这位荣获科技奖的优秀博士。或者说，如果想要谈论实现理论的方法，她也完全没有问题。

“好——那就这样吧。”江崎曦深吸一口气后，才重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总而言之，明天去商业街看看好了。”

她也很清楚的认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是很多。狛枝凪斗身患的毕竟是两大绝症，谁都不知道在这种极为罕见的情况下，病情会不会加剧恶化。

隔天清晨，江崎曦便如约来到了狛枝凪斗家的门口。她看着眼前这栋房子，忽然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但这些多余的想法却在见到他以后全部一扫而空。“啊，早安，凪斗哥！”

“早安。”见来者是江崎曦，狛枝凪斗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浅浅朝她笑了笑。“有人向我问安什么的……感觉好不真实啊。不过，很安心倒是真的哦。”

“欸……说起来，在表白过后跟凪斗哥问安这种事，说起来也是第一次呢。”江崎曦俏皮的眨了眨眼，却在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后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过问题不大啦，我们都会渐渐适应这种感觉的！呃，那个，我不知道这样子问会不会很失礼……我今天准备去商业街买点东西，凪斗哥要一起来吗？”

“去逛商业街吗？”闻言，狛枝凪斗陷入了沉吟，江崎曦也在此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片刻之后，他才微笑着说道：“哈哈，如果是小曦的话，当然可以喔。”

可还没等江崎曦来得及松口气，他却又若有所思的补充道：“我听说女孩子都很喜欢购物呢，看来小曦也是如此啊。我这种渣滓可以把你的这番话视为约会邀请吗？”

“什……”江崎曦感到自己的耳尖逐渐变得烫了起来。一时间，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这种心思，口头上倒是率先慌乱起来：“凪、凪斗哥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但、但其实，我主要还是想在之后去见见饭田桥博士！！就是那位跟我合作过的科学家！！”

“啊，是那位专注于研究机械科学的博士吧，我还记得他喔。”大概明白江崎曦言语中的意思后，狛枝凪斗便浅浅颔首道。顷刻间，他看向江崎曦后却叹息道。“我能明白小曦迫切的心情没错……但我认为你不必将你优秀的才能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毕竟我的那份不幸也波及过你……”

“凪斗哥又在说这种自我贬低的话语了。”听言，江崎曦稍有不悦的将脸嘟成包子。“那次只是个意外，而且吃一堑长一智啦，我下次是不会再让凪斗哥陷入那种危险的情况中的。更何况，”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倒是忘对方所在的地方略微靠了靠，别开通红的面颊后道：“我的才能是为了凪斗哥才诞生的啊……所以才不算是浪费呢！”

“……这可能就是小说中没有理由也不讲道理的爱吧。果然没有什么能比听到你这番话还要更加美好的事物了啊！”这一次，狛枝凪斗没有再顺着他抛开的话茬进行一如既往的自我贬低，而是笑眯眯的看向江崎曦：“小曦是真的喜欢我这种人啊……嘛，本来以为如果是我向你告白的话是一定会被拒绝的，毕竟是你是那么优秀的超高校级。但是小曦既然自主将双手送上来……我可是很贪心的喔？若是被我握住的话，想要松开也没那么容易喔？想要把如此耀眼的希望囚禁起来的危险想法也不是没有过呢……毕竟我这种人可是很恶劣的。”

“能跟凪斗哥一直一直待在一起的话我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江崎曦在思索数秒后不假思索的笑吟吟道。“万有引力可不会对坠入爱河的人负责！”

是车水马龙的街道。因为是周末的缘故，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比往日要多了许多，和熙熙攘攘的路边行人一起，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音律，缭绕在偌大的城市之上。

很显然，第一次跟狛枝凪斗出来逛街的江崎曦是分外不自在的那个。仿佛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般，她的目光毫无焦点的在车水马龙的商业街游走着，看上去格外不知所措；跟高度紧张的江崎曦不同，狛枝凪斗倒显得游刃有余许多，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中一家店铺上。

终于，他率先开口了。“呐，小曦。”

“在！”江崎曦几乎是反射条件般的应道。困惑的眨眨眼，她回过头来，在看到狛枝凪斗沉吟的模样后微微歪了歪头。“怎么了吗，凪斗哥？”

“啊，其实在上次被绑架后，我还有在塑料袋里得到中奖千万的彩票喔。”狛枝凪斗倒是很快就能对此事轻描淡写的轻轻一笑。不待江崎曦搭话，他补充道：“但该怎么说呢……当时还是多亏了小曦我才得以脱险，如果让你因为我而死掉的话，我可就没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了呢……”

“欸，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了。”参杂无数火光的回忆闪过脑海，江崎曦略略颔首，笑吟吟道。“这种事已经不会发生第二次了，而且我跟凪斗哥都活得好好的喔。”

“……也是呢，毕竟小曦是能够覆灭所有绝望的绝对‘希望’。”沉吟半晌，狛枝凪斗才浅浅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也有在想，要不要送给小曦一份礼物呢。当然，如果这件事会让你感到困扰的话……”

“我怎么可能会感到困扰呢？！”江崎曦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了。这份混杂着些许甜蜜的喜悦几乎让她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是现实。但很快，察觉到自己失礼的江崎曦又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道：“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断凪斗哥说话的……但是，如果是凪斗哥要送的礼物的话，不论是什么我都不会嫌弃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睛里就仿佛闪烁着无数期待的小星星，似乎在寻求答复。

“啊，没事，我不会在意的。”狛枝凪斗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店铺，在望向江崎曦后问道：“既然这样……我倒是觉得这个饰品会很适合小曦呢。”

“……饰品？”江崎曦眨了眨眼，顺着狛枝凪斗的视线朝着前方的那家店铺看去。很快，她的视线便落在了那条如被泼上了名为「春」的墨绿色丝带。“嗯，我也觉得会和合适！”

此刻江崎曦那头银白色的青丝刚好盘成一对双发髻低盘发，如果有稍长一些的丝带能够作为衬托，那么想必能在现有的基础中锦上添花；更何况这还是狛枝凪斗在第一次同她逛街时选中的头饰，那么江崎曦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啊哈，既然小曦也喜欢，那我觉得还是由我支付比较好。”面对兴致盎然的江崎曦，狛枝凪斗淡淡的笑了。“反正像我这样的渣滓不需要那么多钱，都给小曦用就好了呢。”

“但是，凪斗哥……”江崎曦轻轻蹙眉，在微微歪头后显得欲言又止了起来。“其实……我也不差钱……”

的确，江崎曦既然身为第一位完成“完全预测”的科学家，照理来说根本就不会差钱才是。换言之，就算他们彼此真的很想给对方花钱，但就算真的用出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开销。

“……”就这样，二人对视着，陷入了沉默当中。最终，还是江崎曦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而狛枝凪斗也在愣了半晌后略略哑然失笑。不过这一次，他露出的不再是平日里那种习惯性的微笑，而是极为罕见的由衷笑容。

也许真的就是那样吧。只要时钟的齿轮依旧运作，那么在未来的某个节点，他们终将会在不停转动的时针中找到独属于彼此的喜悦。

玩乐自然还是玩乐，但江崎曦还是在拿到丝带后一言不发的将它束在了由青丝盘成的髻上，任由它随风飘扬。

尽管江崎曦一直沉浸在她跟狛枝凪斗的二人世界中，但在购买花束的时候，却出现了某种“意外情况”。

“我、我长这么大还久没见过你这么叛逆的女孩子……都说了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站在前排队伍的某个中年男子此刻正指着一位身着蓝白色水手服的白发蓝眸少女，此刻正气得直哆嗦。

“哼，小孩不要管？”闻言，少女微微冷笑的一下，斜眼睨视该男子后薄唇轻启道：“你顺手偷了我的手机，现在还要血口喷人是不是？”

“樱井笙——你等一下——”

刹时，看着像是名为樱井笙的少女的同伴合伙从某个方面赶来。其中一位红瞳少女稍稍吸了口气，然后才指着那名男子的鼻子道：“你也就——这个时候跑得最快——”

“偷没偷你的手机，我们回去验下指纹就好了。”紧随其后的黑发少年看着二人淡淡道。“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哼，咱们现在有迁川寺堂这个钞能力和月崎路美这个侦探在，我看你往哪儿逃？”樱井笙掰了掰自己的拳头，冷笑着嘲讽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机还给我。”

“你快给我让开！”刹时，男子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朝着樱井笙的脸挥去！可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白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闪过，伴随着锐利冰冷的剑气，企图打人的男子就被打的应声倒地。整个过程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快得其余人都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惊慌的一哄而散。

可江崎曦却在那时看出，出手制伏小偷的那抹身影，似乎也来自某位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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