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

看到王延之跪在地上，玄策强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这些军队是干嘛的？”

“这些不是军队，只是民兵，我们刚刚去讨伐掉一个土匪窝。”

“民兵？”

“对，我早就辞去了将军的职位，我组织民兵，只是想赎罪。”

“赎罪，你怎么赎罪？你知道死在你手上的人有多少吗？”玄策将手中的飞镰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吼道。

“我身上背负了一万三千五百三十二个冤魂，可能还会更多，至今为止我救出了两千二百三十五个人，我要将我的罪赎完，但是我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延之看着玄策回答到，眼神里没有丝毫因死亡而产生的恐惧。

“好，那你这条命我就收下了，你就去黄泉路上向他们忏悔去吧。”玄策举起飞镰，就欲斩下王延之的头颅。

王延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心里只有一种由衷的解脱感。

“少侠饶命。”身后的民兵跪倒一大片，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延之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还让他们不要求情，但是他们还是做不到，这些人有的是被王延之所救，有的是自愿加入，但是他们都对王延之心悦诚服，他们这些日子跟着王延之也救了不少人。

“求少侠开恩，放过我们团长。”

玄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跪倒的人群，良久才收起了飞镰。

“你的命我今天就先存在你那，我要让你背负着一万三千五百三十二人的冤魂去赎罪，到你救到一万三千五百三十二人之前，你都不准死，因为等你救到这么多人后，我就会亲自来取你性命。”

玄策说完，也不等王延之反应，就快步离开，坐上马车离开了，他怕自己克制不住杀了王延之，比起杀了他，这样明显更好。

只是玄策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

“玄策，刚才的那个是谁？”青辞在马车上明显看清楚了刚才的一切。

“王延之。”

“王延之？真的是他。”青辞也大概猜到了，但是听到之后还是有点震惊。

玄策将刚才和王延之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青辞。

“青辞，你说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我不知道，这应该问你自己，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失去家园，也不会……但是，让他活着去赎罪，对他，对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嗯，青辞，我不认为我自己做错了，我也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青辞，我们先去找师傅，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玄策看着捏在手里的缰绳，心里也是一片迷茫。

“嗯。”青辞掀开窗帘，凝视着远处的群山，又回来了呢。

“师傅，我们回来了。”玄策推开小木屋的们走了进去，但是才他进去一步，就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青辞差点撞上去，她绕过玄策，站在他身旁，看向屋内。

屋子里一片狼藉，几张椅子倒在地上，腿断了几条，桌子已经裂成两半，木质的墙壁甚至都破了几个洞。

玄策走到墙边，看到洞旁边还有几道划痕，是类似于匕首的轻型兵器的划痕，那几个洞是条状的，看这切痕，明显是被重剑之类的兵器划出来的。

玄策沿着划痕走到窗边，窗户已经被打碎了，木质的窗户碎片遍地都是，还有一块破布，玄策将他捡起来，这是从兰陵王披风上被扯下来的。

远处的荒漠有几只乌鸦被惊飞，明显是有人惊动了它们。

“青辞，你在这等我，师傅可能遇到麻烦了。”玄策嘱咐青辞几句，就跳出窗户，往荒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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