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的重量

作者前言：口耐小裁缝来咯～

有没有人注意到女主前后言行的矛盾和不一致捏？

搞完这两个坑就从话本润走，顺便进行笔名自杀，晚点就游走在各大网站中间随机发东西了

反胃这种使人堵得慌的感觉大概也罹患了某种可怖且反人类的拖延症。

毕竟当它优哉游哉地姗姗来迟时，你正独自撑着华丽夸张到让人一眼看穿你虚张声势的洋伞坐在葡萄架旁的木制长椅上享受难得的放空时间。而你惯会任性胡闹的胃突然开始翻涌，也只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在漫无目的地追念虚空时，它竟不知为何走马灯般地放映起了刚刚浸泡在福尔马林试液里的眼球死死盯住你的画面。你几乎被这两只眼球盯到以为自己不幸透顶，要开创先河，成为世界上头一个因回忆而死去的人类。

很明显，刚刚那诡诞却沉默的一幕说不刺激你的大脑皮层神经是假的。因为无论黏连浅红色神经的玻璃罐或是重重镌刻了血手印的墙面都仍历历在目，你的气息无法控制地疯狂起伏。

方才绞尽脑汁演绎出的淡漠不过是此时此刻007用于佐证你掩饰惊慌的论据。如此过后，它也如你所料，幸灾乐祸地开口对你进行冷嘲热讽。

系统007：哎呀宿主，今天可是蒙德这座城邦难得的阴天呀！你撑着太阳伞，是想要做什么呀？不是为了遮蔽太阳，难道是因为那个段子吗？

这家伙明明最开始不是这种乐子人性格。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居然才暴露本性吗？你不禁感到自己好像被007伪装出的纯良表象耍了，略微有些恼怒。但你根本无暇顾及，因为你仍倾心于尽全力维持在女仆们面前的体面。

如果现在吐出来了的话，说不定声望点数会降到最低，然后大小姐生涯就此结束吧？

艾葛妮丝（我，忍，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说实话，你还是想在莱艮芬德家多过几天安稳日子，也挺想多花点莱艮芬德家的钱的。反正只要克妮莉娅不来，那你就可以安逸地做一段时间米虫，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摆！摆就完了！

系统007：就是那个“如果你给我打100块钱的话，那么我就会在你的葬礼上身着一袭黑衣、手里撑一把黑伞，站在离棺材远远的地方但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我；让他们都认为，你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系统007：妈呀，宿主你收了谁的钱？

007说这话的意愿倒是出奇地明显，那就是用打趣狠狠恶心你一把。好吧，那么如它所愿，你确实被激怒了。你闻言咬紧微微泛酸的后槽牙，硬生生用重重咽下食道的唾沫堵回想要呕吐的欲望，随后低声愤愤地对系统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你想说你今天是来参加这个狗屎游戏的葬礼的。如果不是它，你也不会现在还在这个修罗场世界循规蹈矩地推进比坐牢和拷打更煎熬百倍的游戏情节。

艾葛妮丝就算你不说话，好像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虽然你忍住了对这个世界破口大骂，但你实在没忍住对007乐子人行径的憎恶，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艾葛妮丝（妈的，呕！）

在现实世界时，你曾经像个纯情少女般暗暗地在心里和幻想出来的张海川约定好不说脏话，不过既然他不在这片由虚拟数字代码组成的游戏世界，那你当然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胡乱展露本性，就像007那样。

令人难耐的烧灼感从胃缓慢延伸至某段你也不清楚具体位置的食道，像滑腻潮湿的青苔从那些地方生长爬过。

不远处则围了一群看见你落座在她们工作的必经之路上而迟迟不敢上前走两步的女仆，她们在看见你捂住胸口做干呕状时更是控制不住地交头接耳，叽叽喳喳。

艾葛妮丝（妈呀，真恐怖！我什么时候那么可怕了！最开始不是还有两个女仆带头想用坏掉的食物毒死我吗？现在为什么害怕起来了？你们别害怕啊！）

你想到这里，本就因反胃带来的翻搅感而目眦欲裂，此时议论声和不堪入目的回忆更如同火上浇油，使你感到阵阵不歇不散的烦厌。

于是你微微俯身顺便不动声色地捂住嘴，其实你还想不满地用眼风冷冷扫视女仆们来让她们噤声，但可惜艾葛妮丝这具躯壳的身体素质太差了。光是压制呕吐都已经难如登天，你简直快要撕心裂肺。

空无一物的恶心反胃或别的什么在你胸膛处反反复复地升腾翻涌，仿佛拧开碳酸饮料瓶盖时迫不及待地雀跃着的二氧化碳那样。细密的痒意使你越来越想吐，但你还是十分有职业操守地忍耐住了。你很擅长忍耐，就像你擅长一心二用那样，别无二致的驾轻就熟。

系统007：哇，宿主真的好厉害呢！

007促狭的说话声与小裁缝关切着急的说话声几乎重叠着一同响起，你实在没听清007说的话，小裁缝话语的内容倒是在你耳中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辨。

小裁缝：艾葛妮丝小姐！您身体不适吗？需要我帮您叫女仆过来吗？

——不，或许不该再叫她小裁缝了。上次她送来的装衣服的盒子上贴心地沾上了订单，而订单那边的“受委托人”赫然写着行一看便知道执笔人格外用心的字，虽然笔画也许因为紧张而偶有断节、颤颤巍巍，但好歹让人能看得清楚。上面写的是“受委托人：梅莉”。

嚯，小女生的名字。听起来就特别可爱，和她本人一样。

只有简短的名字而没有姓，很好，她不是那种把家族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那么你就可以放心地使用她，而不必费神费力地掩下心中对于这种人的烦厌。

你当然没错过她情急之下不自觉凑过来时眼睛里闪烁的光彩，你微微有些晃神。不自在地错开目光后，你忽然因这一小小插曲而灵感萌发，顿时心生一计。

艾葛妮丝……不用了。

毕竟你记得在现代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成年人只是勾引：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艾葛妮丝反正这里的女仆也并不忠于我。别把我……交到她们手里去。

只言片语之间，一个在外光鲜亮丽众星捧月、在家却倍受冷眼与欺凌的受气包大小姐形象被你勾勒至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虽然你事实上并非女同性恋，可此时也出于渴望利用她的心理而微微软了声音，话里话外向她隐隐透露出自己在莱艮芬德家极为险恶的处境，任由听见这段话而瞬时小脸煞白的梅莉随意捕风捉影，暗地里想东想西。

你喜欢这种别人唯你马首是瞻的感觉，因为居然只需要支付出一点点情感就可以随意地支配他人，这样的交易简直再划算不过了。这使你感到别开生面而得天独厚的优越，或许也有几毫厘得意夹杂其中，一种喧哗的情感。

梅莉：好吧……我明白了。

什么？难道莱艮芬德家堂堂蒙德大家族，居然还薄待轻视自己家的千金小姐吗？真是骇人听闻的事实！梅莉内心瞳孔地震，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是微微睁大双眼。

出于对你的信赖和敬仰，梅莉完全没有质疑或者揣测你说的话，反而格外信服地点头称是。

总之，她煞有其事地颔首过后，甚至还找了个机会偷偷偏过头去打量那些女仆。不过她胆子小，尽管有你在旁边待着帮忙壮胆，也只敢草草粗略看一眼那三五成群的黑白裙就将头别回来。

你怔怔地盯着她丁香色的双眸，忽而好像被冰凉的钢铁击中了那样，心脏不禁漏跳一拍。你想你大概是有点大事不妙了。自从你把整颗心都给了张海川以后，你头一回意识到真心的重量。它沉甸甸地压在你胸口抑或喉间，使你不再能够如同放飞一只鸟儿般，随意轻巧地将整装待发的谎言尽数呈上。

你被突如其来的爱和信任打穿，以一种猝不及防而且丑陋的姿态中弹了。

咽下最后一口浊气后，你如释重负地随手撇开黏在眼皮两侧的细碎刘海，轻松自然地开口询问仍站在你身前局促不安的梅莉。

艾葛妮丝你来这里做什么？

梅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梅莉：啊，因为我和您约好了要在昨天之后过来修整花园……

啊，原来是她又一次十分认真地践行了你无意为之的话语，居然真的在一天以后赶来修整庭院了。虽然你本来的意思是她可以多摸几天鱼，不过好像这样也不错。

艾葛妮丝我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你可以多给自己放几天假，反正莱艮芬德家的花园已经很美观了，摸鱼也没关系。

奇怪，你本来不想说这个，也不想做一位仁慈上司的。看来爱着实是一件十分可怕的器物，它会动摇人的神智，影响人的决断。

梅莉：不是的，艾葛妮丝小姐！

梅莉：我……我……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梅莉连脸都憋得通红，她不再彷徨怅惘，而是破罐子破摔地将所思所想全盘托出。

梅莉：其实是因为……我想要见到您，所以才自作主张……如果您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走，对不起！

自从刚刚那次夸张做作的赞赏过后，007一直在意识空间里默默不语地注视并监听着你和梅莉的交谈。而梅莉说出这句话以后它实在绷不住了，难以自止地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

系统007：妈呀，女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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