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与憋闷,难受与痛苦,普洱曾经在感情上的不如意,如今都转到了巾蒂身上。
他后悔,后悔为何当初要当不认识普洱,早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说什么也要跟普洱说我爱你,也说什么,都要跟着他走。
哪怕一起进封魔之眼,都不会让巾蒂如此痛苦。
这是他人生中唯一后悔的事,也是他心头的酸肉。
他触摸着冰冷的大门,如同在触碰普洱冰冷的尸体,即使他没有死。
一墙之隔,即是永隔。
近在咫尺的距离,触不到,摸不着,是那么的近,又是那样遥远。
巾蒂哽咽着,温暖的魔力散于凉透的大门上,希望能给普洱带来一丝温暖。
巾蒂:黑黑的天空低垂
巾蒂:亮亮的繁星相随
巾蒂:虫儿飞
巾蒂:虫儿飞
巾蒂:你在思念谁
……
……
……
……
……
巾蒂闭着眼,唱着普洱曾经让他唱过的歌。
悠扬婉转的歌声回荡在被风沙落石包围的地方,打坐的雨妈听到,半睁着眼,心疼这两个苦命的人。
雨林长老:又是这首歌
雨妈与禁阁长老相视,似乎对这首歌很熟悉。
禁阁长老不言而喻,婉转悲凉的歌声,唤起了他们以往的回忆。
雨林长老:当年普罗萧杀,嘴里哼的,便是这首歌吧。
禁阁长老微微点头,看向了不见天日的云层。
雨林长老:据说是他儿子最喜欢的歌。
雨林长老:不过,清除所有人类的时候,他好像也是唱着这首歌,将刀伸向唯一的血亲的。
雨林长老:诶……
雨林长老:可怜的小家伙。
雨林长老:终究逃不过普罗的迫害。
雨妈感叹,让禁阁长老起了慈心。
他微微挥手,透蓝的魔力悄无声息飞过,穿过了厚实的大门,飞到了那头的血污世界。
冥龙虽还被鲲粉控制,可随时间推移,鲲粉的控制效果大不如前,起码一天的疯魔时间里,尚且还有半个小时的正常时间,足以让普洱好好休息一会儿。
他靠着大门的边缘,手里抱着发钝的铁剑,眼睛,已然被抓瞎了一只。
十五天未进食,饿了只能吃沙子,因为血污,头发和破烂的衣服融为一色,而狂躁的寒风只能让他缩成一团,身体和手指僵硬到做不出流畅的动作。
靠着大门,普洱神情恍惚,好几次差些倒下,可想着门外的巾蒂,便又硬撑着爬起身来。
冰冷的石门传来一些温暖的触感,胸口不透金色的项链发着灼热的光,普洱知道,巾蒂在偷用为数不多的魔力。
微微勾唇,普洱仰直了脑袋,只觉得身体稍稍舒缓了些。
普洱:笨蛋
黑黑的天空低垂……
耳边传来熟悉的歌声,普洱微微睁眼,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
瞎了一只眼让他失去以前那样优越的视力,寻觅半晌,才在头顶看到那抹悠悠飘下的魔力。
普洱恍惚着,伸手触碰,耳边,是不同这血恶世界的温柔。
忽的,冥龙又一次发狂,普洱听着这魂牵梦绕的声音,疲惫站起身,以剑为柄,抵挡不厌其烦冲来的冥龙。
巾蒂的歌声成了他战斗的背景音乐,格格不入的腔调,却给予了普洱极大的动力。
普洱的日子,无聊又纯粹。
他什么都不用想,只是抵挡住冲向大门的冥龙就够了。
可这样的工作,在极端环境的加持下异常艰难。
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普洱吃过很多东西。
门口的木头,地上的沙子,飞来的碎石……
普通人,连五天都撑不过去,可普洱依靠自己的意志,撑了十九天。
十九天,他瞎了一只眼,断了三根手指,脸上破了大洞,漏着森森侧牙,可怕又难看。
曾经引以为豪的面孔,成了普洱不愿直视的东西。
第三十天,普洱到了极限,在第N次与冥龙的交战中,被冥龙啃去了半条腿,也扯去了破烂不堪的斗篷。
他不能飞了,可依旧站在门前,坚守战线。
这位身残志坚的人被冥龙视为眼中钉,似乎终于等到了普洱脆弱的时候,冥龙冲了过去,将人开膛破肚,从地面顶到石门,在石门上划出骇人的血条。
普洱疼的撕心裂肺,却硬撑着不喊一声,他怕巾蒂听到,也认定了真正的男人是不怕疼的。
他举起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朝冥龙头顶扎去。
霞谷长老的七魂六魄借助他力量,这一次,耍了一辈子的剑竟然狠狠扎了进去。
冥龙疼的乱飞起来,人被狠狠甩到地上,却被乱飞的巨大身体莽撞撞击,瞬间,眼前黑成一片。
带沙的血沫从身体各处大口涌出,普洱摇晃着脑袋,看到了漏着白骨的腿。
将死之人,再也引不起冥龙的注意,他们在普洱头上肆无忌惮的撞击,而这次,无人能阻。
普洱:命数……到头了……
他话语间含糊不清,可清楚一件事。
魔门的魔力还未完全恢复,门,怕是要开了。
普洱颤抖着手触碰自己的脸,那张脸上,风沙使其变得粗糙,不知何时被冥龙划烂的嘴角裂到了耳根,伸手触摸,能直接摸到侧牙。
这张脸,不能被巾蒂看到……
普洱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扯开裤腿,绑到脸上,挡住了那骇人的伤口。
大口呼吸着缓了很久,可等来的,是愈来愈模糊的视线和意识。
他不愿别人看到恶心难看的身体,于是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离开了大门,朝无人的缝隙爬去。
随后,死在了爬向缝隙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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