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本心？命令？

这几天奈布特意去那些贵族的住处去逛了逛。在伦教，贵族别墅似乎随处可见。每经过一处他都会不动声色地在这里多转几圈，他该熟悉下这里的地形布局，万一踩到了目标人员的点，到时候执行任务就会轻松很多。

奈布并不紧张，这种暗杀任务做的算不上很多次，但有技在手，他还是蛮有信心的。那把廓尔喀军刀由于长时间的沉淀上面有些锈迹班班，他特意找人清理了一下。

当他整理自己箱子中的东西时无意间看到了被压在衣服下面的近乎完全褪色的照片。奈布拿起他，上面的影像已经浑然不清，只有奈布的容貌还依稀可见，而站在一——旁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廓尔喀装扮的中年妇女的脸庞，被岁月的流逝所覆盖，再也看不清。

奈布注视着那个少年的笑容，和如今的自己相比，看起来真是有些讽刺。他叹了口气，将照片放回衣服下面。

曾经母亲是自己心里最后的牵挂。牵挂失去了之后，好孩子的出现让他本来阴霾的世界重新浸入阳光...哦，对，好孩子，奈布起身去看了看日历，明天，明天就是他醒来的日子。

外面的景象已是深秋时节，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落，天渐渐冷下来了。一个月醒来一次， 每次都要面对世界巨大的变化。下一次醒来，成许这里已经下起了皑白雪。生命对于 他似乎被压缩了十几倍，四季交替，年岁轮回，对于他就像一场歌剧一样，仓促而短暂。

但奈布是庆幸好孩子的存在的——最起码， 现在他的心里有了新的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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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安静的清晨，奈布起床整理完毕后首先就去了杰克的卧室。这一次他敲了敲门——他知道贸然进入会把好孩子吓到，里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杰克：请进。

奈布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画板与背影。杰克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杰克：奈布，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杰克放下画笔，站起身。

杰克：这一个月过得好吗?

奈布·萨贝达嗯，很好。

奈布走上前去。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在他已经可以从信息素来区别两人的不同了：好孩子的玫瑰花香能像有月光的夜晚一样抚慰他，是真正让他安心的味道但片刻后杰克微微弯下腰，有一种惊讶的声音说道:

杰克：你和他..?

杰克没有往下说，奈布明白了他的意思。

奈布·萨贝达嗯，有过了。

杰克的眼神从疑惑到震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奈布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说:

奈布·萨贝达我自愿的。

杰克：您为什么…

奈布·萨贝达发情期，情况紧急没有办法。放心，没有什么大意外。

杰克移了移胳膊牵住他的手。

杰克：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真的很害怕他对你做出什么来。

奈布微微一笑。

奈布·萨贝达不会，不要担心。

空气沉寂下来，两人不再说什么话，他们彼此相拥许久，这对犹如相隔天渊的恋人此刻格外珍惜对方存在的时光，尤其奈布，此刻他的眼神除了欣慰，更多的是忧郁。

三四天，或者两三天，仅此而已。多么悲哀。

许久，杰克贴在他耳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杰克：你身上带着他的信息素...竟让我觉得有一种、“危机感”。

奈布松开怀抱。

奈布·萨贝达怎么讲?

杰克：很像是，我和他是两个个体，现在你带着的是他的信息素，而不是我的，会让我觉得很奇怪。尽管我们是同一副身体。

奈布垂下眼帘。

奈布·萨贝达对，你说的没错，你们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奈布·萨贝达因此我爱的只有你，我爱的是灵魂，而不是这副虚假的外壳。

如果可以，真想让你...成为标记我的那个人。是你自己，不是他。

杰克听到这话，不禁眉眼一弯，他笑着说:

杰克：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奈布。

杰克：啊，对了…你最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奈布·萨贝达你是指暗杀任务?

杰克眨眨眼，他轻轻摇摇头。

杰克：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任务。他在办公桌上留了一份文件给你，我没有打开，不过他写了一张字条。

杰克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一张纸递给他， 奈布接过字条，优美而流畅的字迹映入眼帘:

“交给奈布，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时间不可拖延，最好在三天内完成。”

背面还有一句话:

“做到完美。”

奈布咬咬牙，他撇开字条撕开文件，里面有两份人员档案，上面贴着两个人的照片， 旁记录着他们的姓名等个人信息，还附有住宅地址及日常行程安排。详细到连每天某时某分身处何地都一条一条详细写了出来。看得出来这是一份经过了长期积累与记录而汇总形成的档案。想到这些人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直被跟踪，被监视，奈布不禁头皮发麻。

果然，这是王室赐予其一级头衔的公爵的办事能力。

杰克：奈布?怎么样?任务很难办吗?

杰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奈布·萨贝达或许...不算难办。不过，你对这种整顿议会的事情了解吗?

杰克：（摇头）一直以来处理这种事情的从来都是他。那些人都知道我在易感期期间是要闭门休养的，所以他们不会在我醒来的时候来找我，我一直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

奈布点点头。他重新拿起字条，“三天之内”，这些字眼狠狠地锤着奈布的心脏。三天，好孩子醒来的时间就是三天左右。这意味着，他必须放弃和好孩子相处的时光去完成任务，因为要成功取那些人的命，远远不止碰上就直接一刀能结束的事，必须要找好时机，尽管杰克的档案已经给他提供了很多便利。

杰克看出来他的踌躇不决，上前问道:

杰克：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奈布·萨贝达…

奈布·萨贝达我必须去完成任务，但...

杰克明白了他的意思。雇佣兵的行为准则向来都是命令比性命重要，他们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绝对服从——当然是在有佣金交易的情况下，这也就是为何雇佣兵这种职业很吃香的原因:高风险高回报。

杰克：任务为先，奈布。我们能相见的时间远不止此，不必纠结，我不希望...我会成为拖累你的那个人。

奈布·萨贝达不，永远不会。

杰克：那就放心去吧，奈布。我会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如果我能等到。

杰克的脸上挂着微笑，温和的眼神中盈满对他的信任，奈布看着他，又低下头攥紧了拳头，随后抬起头还他一个同样美丽的微笑。

奈布·萨贝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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