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也许是爱

奈布·萨贝达所以，你现在不是杰克，而是另一个人？

杰克：可以这样说，萨贝达先生。

奈布·萨贝达那你们生来就是这样的吗？

杰克微微苦笑一下，他用一种带有悲伤的语气说:

杰克：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记得了。但在我儿时的某一天， 他开始存在在我的脑海里，他一出现似乎就带有敌意...他怂恿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他的声音时刻回响在我的耳边，直到，我最心爱的布偶熊被我用剪刀划得面目全非，狰狞的棉花裸露在外，等我清醒过来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这样做。我开始反抗他的思想，但无论怎么样，心爱的布偶熊再也无法复原，我能控制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从医学上，他们告诉我这是“人格分裂症”，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得这种病，我尝试过医治，但无济于事，他变得越来越危险，直到现在这样，我能保持清醒的时间只有三四天。

说到后面，杰克的声音竟有些颤抖，他看起来很痛苦。

奈布沉默了，他上前，握住杰克有些冰冷的手。

奈布·萨贝达对不起，杰克。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没想到...这副身体中还存在另外一个人。

杰克见他主动牵自己的手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拒绝这个动作。那只手很暖，很让人有安全感。

杰克：没关系，萨贝达先生。现在您留在这里，是他的意思吗？

奈布·萨贝达有一部分是，你知道我是个雇佣兵，他以个人名义雇佣我。但我选择留下来，是要搞清楚一件事的。只有那件事真相大白，我才会决定我是去是留。

杰克：那，我可以帮到您什么吗？

奈布·萨贝达杰克，我听说...几年前发生了一起杀人案，那起案件的受害者全部为女性。这件事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杰克的瞳孔瞬间被恐惧所笼罩，他抽出被握住的手，将身体转向一边。

杰克：别...别跟我说这件事！

杰克：萨贝达先生，麻烦您暂时不要跟我提这些...我不想回忆。

杰克重新拿起画笔，他盯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看了一会儿，呼吸平稳下来之后又开始了他的创作。

奈布·萨贝达是因为，你知道真相吗？

奈布没有放弃，因为杰克在选择逃避，奈布明白也许几年前的那场惨案也许不是“好孩子”想去做的，而是“坏孩子”。和刚刚杰克说的布偶熊一样，等好孩子醒过来的那一天，悲剧再也无法挽回。

杰克的眼神很悲伤，他专注于画作并没有回答，奈布的目光移向面板，经过杰克的反复勾勒，画布上的图案开始清晰起来：那是个少年的侧脸，他有着湛蓝色的瞳孔，眼中带着笑意，此时他正身处在片美丽的玫瑰花丛中。

奈布看懂了，画中的人正是他。

杰克：萨贝达先生，也许您不会明白这样的心情，恶魔控制着你的身体去做一件又一件的错事，从布偶到那些街边的应召女，他用一样的方式去破坏，去杀戮。而到头来，最后保持清醒的是你，双手沾满鲜血的是你，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是你，但亲手造成这一切的也是你。当您面对这样的情况，您会怎么办呢？

奈布·萨贝达我...

到此为止，奈布已经大概能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可怜面前这个无辜的“好孩子”，但让他更奇怪的，就是为何“坏孩子”一直在他面前摆出一副与“好孩子”很相像的模样，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奈布·萨贝达我明白了，杰克。我不会再问了。

杰克：谢谢你，萨贝达先生。

空气沉寂下来，只剩下了画笔在板上摩擦的声音。奈布只是一直在他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杰克的一举一动， 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优雅与轻柔，虽然与平常的杰克没什么两样，但他身上散发的气质却截然不同，那股浓郁的玫瑰花香也不同。

等等，他的信息素...他刚刚提到了，Alpha的易感期?

奈布·萨贝达...杰克?

杰克：我在，萨贝达先生。

奈布·萨贝达你刚刚提到了...易感期？那是什么？

杰克转头看向他，他轻笑一声，说道:

杰克：是和Omega的发情期一样性质的阶段，虽然不会像您们那样症状明显，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难度过的一个时期...我刚刚服用过药物，所以症状已经消退了。

杰克：他之所以会抗拒在易感期间醒来，大概是因为“筑巢行为”，Alpha 有了心仪的Omega之后在此期间就会极度依赖对方，可能这样...限制了他的自由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开始他见到奈布会很慌乱。

奈布听罢，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之前杰克会有意无意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以试探自己，他想试试眼前这个他从未交涉过的杰克对他是什么感觉。

很快，浓郁甜美的奶香味与高雅清冷的花香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显然，杰克在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之后眼神开始变得迷乱，对于心爱的Omega的信息素没人会抗拒得了，杰克忍不住地说:

杰克：萨贝达先生...您的信息素，麻烦收一下...我有点受不了了。

但恰恰相反，奈布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步步逼近，他一点点靠近杰克的脸庞，呼出的热气清晰可触。换作以往，杰克指不定要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了，但此刻，眼前这个身体甚至有些颤抖的男人依然在抑制自己的欲望。

奈布·萨贝达别用尊称来叫我，我不喜欢。

杰克：那...

奈布没再回答，而接下来，他只是轻轻地，像之前的杰克那样，哄小孩似的抱住了他。

奈布·萨贝达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杰克一愣。拥抱很温暖，怀中人的头怡好抵在他的下巴，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信息素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说到底，奈布还是不想让他难受而停止了这种行为。

他抬起手臂，也紧紧抱住了奈布。他低下头，在奈布的耳边很轻、很温柔地声音唤了一声:

杰克：奈布。

奈布明显感觉到自己在心跳加速，“咚咚”地猛烈地敲着他的胸口。与此前不同，杰克一直都在以单方面付出让自己对他产生好感。但此刻，他第一次感觉到，是自己主动地陷了进去，尽管此前面前这个杰克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里，一个眼神，一个声音，仅此而已。

奈布·萨贝达会难受吗？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杰克：会好很多，奈布。

好孩子的出现让奈布下定了决心，不管坏孩子对他是什么目的，是真的爱，或者是像控制好孩子那样对待自己，他要弄清楚，他要让好孩子重归自由。

但此刻，沉睡在身体中的那个灵魂，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变化，一个声音在杰克的耳边响起:

“不想看看，他的心脏是什么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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