阭娇今天是来看何沚的。
昨晚演出手机静音忘了调回去,回去倒头就睡直到早上这才起来发现大半夜两三个电话的未接提醒和未读短信。
她皱着眉头从厨房熬好白粥,拎着保温饭盒千里迢迢去看望又不小心进医院的病号。门口正巧碰到护士查房出来才知道他刚睡着,于是爽快地把东西递过去请小姐姐转交自己暂时不做打扰。
然后她有点迷茫待会儿要去做什么,只好一层楼一层楼地慢慢走下去。
她很少来医院,因为讨厌那种无处不在的消毒水的味道,好像人也是细菌。
日子晴朗,可凡间依旧要经历生离死别,但其实能死在医院的都是珍重的命——还有些人啊,更像是路边的野草,连走的时候都没有声响,就在黑暗里沉默埋葬。
阭娇:“瞎,过去两年了我还想什么呢……”
那座墓碑都立下了,再想也爬不起来何必徒生苦恼。稍微出神便与角的人正面撞上,一沓白纸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撒了满地。
阭娇:“抱歉抱歉!”
第一反应连忙道歉弯腰帮他捡起地上的纸页,翻开的病历本"创伤后应激障碍"几个大字径直映入眼帘。
窥视到对方秘密让阭娇有点尴尬抬头,逆光处少年面容模糊,身形是肉眼可见的单薄,此刻静静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些什么。
阭娇:“那个,你没事吧?”
——江逐啊,不如试着走出来,抛下那些拖沓着你的东西。你不值得再为他感到难过。
他堪堪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影,试图从中理解着人的内容。他只识敛首躲避外人那刺骨冰冷的视线,再从中构筑起厚墙堵截着世人投来的冰冷视线,下意识的逃避似乎早已成为活下去的常态。面前是熟悉的人,他本应毫无保留向他说再遇颜郗的事情,压抑不住的汹涌情意让他失去了冷静自若的一面。他该怨恨颜郗吗——我怎有勇气憎恨所爱之人。
他最终只轻声答了半句,敷衍着人的慰切语句,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应如何应对着许久未闻的贴切言语。最后甚至是夺过人手中的病历单仓促离去的,时隔一年却依然未有减去对其的感觉,甚至让那种感觉萦绕心头。
——他一时陷于思考漩涡之间,在转角处不慎墙上了迎面击来的女生。
未顾手中病历单,反是先扶稳眼前人的身姿。兴许是习惯了先关心旁人方才忆起自己,见其未有受伤随即将自己的"罪证"尽收拾起来,他必须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才能从阴影中走出。见人手中所攥紧的病历单恰好便是最不想被人所知的秘密,仿似将秘密以刃剖开,在人面前让她见到满是血的真相。他安静垂了眸,也未有动怒,仿似知道了他的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他从人手中接过她递来的病历单,整理片刻竟是不同旁人的厚——比一般人厚,厚得吓人。
他逆光之立,将世道光拒在背后,他背弃了光,或是本来就应拒绝着光落在肩头的资格,但他也与旁人无异想喜欢光罢了。他见人慌张道歉,下意识摇首再抱紧些怀中的病历单——不要向他道歉,他不配受众人的道歉。就似那惊动全市的跳楼一般,没人亏欠了他,只是他的一时冲动亏欠了他。
江逐:“没事。”
江逐:“方才撞到了你,没受伤吧。”
依旧是先担心旁人有无因此而受伤,未有想过关于自己的秘密被外人所知道。她是第一个向他道歉的人,只是为了窥探了他的秘密就向他道歉。兴许也是他好运,遇到一个想对他好的人而已。他缓缓松了口气,在人前扬了淡淡的笑容,更甚的或是病弱得让人心疼。
江逐:“我认得你,何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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