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得到姜央的死讯时，离那次见面已经过了很久。

葬礼上的人不多，只是这个圈子里相熟的七八人，徐必成撺掇着待会聚餐，让他们该推的不该推的行程全推了，许鑫蓁不去，吵吵着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他这一年里让我打压的几乎透不过气，这次金三角那边来的单子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牵着杨涛的手，笑眯了眼：“哥哥，别去了，工作哪有朋友重要。”

许鑫蓁委屈的拽着周诣涛衣角朝我吼：“你少管我！”

“你是我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得了吧你就差把我逐出族谱了！”

想到这几个月里的所作所为，亲情上来说确实有些过分，但是，我们在事业上好歹也是竞争对手嘛……

“行了行了，陈南鱼你也别欺负人家了，”郭家毅出来打圆场，“看把孩子欺负的，都快哭了。”

徐必成打了个眼神，身后的暖阳立马上前，两只胳膊架住许鑫蓁，后者动弹不得。

徐必成：“走啦走啦，唐人街见。”

许鑫蓁被暖阳架上车，周诣涛笑眯眯的也跟着上车，完全没有要帮男朋友忙的意思。

玩闹而已，何必当真。

许鑫蓁缩在车后座画圈圈，嘴里嘟嘟囔囔：“都欺负我，今晚把你们灌醉全噶了。”

我与杨涛上了另一辆车，最近不知怎么，我经常犯困，一天睡二十个小时甚至都不足为奇，因此，一上车就靠着杨涛的肩膀睡着了。

我睡的分外沉，丝毫没被车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扰。

几个男人吵得要把车顶掀翻，尤其是郭家毅，嗓子里像是装了扩音器一般，杨涛坐在他旁边，感觉右耳要聋了。

撇头看我，呼吸平稳，一点没被打扰到。

他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不正常，对于随时都有性命危险，需要每一秒都保持100％警惕性的黑手党来说，更不正常。

“陈南鱼，陈南鱼？”

他轻声道。

寂静的周围响起两道呼唤我的声音，我慢慢转醒，思绪从梦中归来，周围嘈杂的声音也随之灌进耳朵里，睁开眼，对上杨涛的视线，问：“到了？”

刚睡醒，还有些迷糊，我被杨涛搂进怀里，他拿抱枕挡住身侧的视线，低头在我唇上轻点一下，道：“还早。”

“那你叫醒我干嘛？”我小声朝他撒娇，噘着嘴又讨了个吻。

“做梦了吗？”

“没有。”

“那睡觉的时候，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嗯，”我眼皮子愈发沉重，睡意又涌上心头，“听到你叫我了。”

“只听到我叫你吗？”

“嗯……你好烦。”

“不问了不问了，”杨涛把我落在脸上的发丝挑到耳后，“睡吧。”

我再一次陷入沉睡，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最后，又是一片寂静。

恍惚间，我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做过梦了。

……

“干一个干一个！”

“今晚不醉不归啊！”

“来来来，祝许二小姐生日快乐！”

不知道谁吼了一句，下一刻，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响起。

我低着头在手机上扣字，懒得搭理这群其实压根不知道我生日几月几的醉汉，伸出左脚踹去，也不知踹到了谁——无所谓，反正踹人的目的达到了。

“在跟谁发消息呢？”

被踹的罗思源凑过头来。

“清融，”我咬着饮料吸管，“你不认得。”

“哦，我认得。”

“？”

我撇头看去。

罗思源笑的狡黠，“我喜欢他。”

“那太棒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开始准备彩礼吧，我喜欢上次在彭云飞那看到的珠串。”

彭云飞闻声也凑头过来，“传家宝，不给。”

罗思源把他头掰回去，接着凑近我，跟我几乎头对着头，“陈……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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